其实茶只是烫,但没很烫,微微刺痛,方亦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好个下马威,姨娘真是好心机,用这样的办法震慑她?

奈何蹲着,小手撑着下颚,眨巴红唇,“我今天见识到了什么叫强颜欢笑,啧啧,我朕想看看诉离强颜欢笑的样子,啊!你敲我脑袋干嘛?”

她还没来得及脑补她找了个男宠,而楚离强颜欢笑的样子,就被敲醒了。

楚离撩开衣袍,长腿一曲,蹲下身来,眯眼要笑不笑的盯她,奈何心虚的瞥开视线,“干嘛呀,这么看着我?”

“你想要强颜欢笑了是吧?”

楚离咬牙,被气笑,她真的是一点不怕他,打他顺手,诽他顺口。

奈何龇牙,嘻嘻的笑,跟他摇头,“我才不想。”

“不想就别瞎琢磨,你敢找别的男子,我要你好看。”

长臂一揽,将她削肩扣住,不让她歪来歪去,下面已经到了送入洞房的时候。

“奈何,你这报复真没力度,方亦瑶来这里,除了享福就是自在,你……。”

“我没想要她的命,最初只是想让她尝尝所嫁非人的滋味,后来一想,所嫁非人就等于毁了一生,我可不想背那样的业障,所以我拿着几十万两银票去找她,让她拿着钱走,就让她有家不能回吧,谁知她竟然不肯走,你说说这业障算我的还是她自己的?”

楚离不解,“为何不想背这业障?快意恩仇岂不很好?”

奈何低头,喃喃,“为了一个负我的混蛋,把自己变得善用心机面目全非的样子,太不划算了,再说了,不是方亦瑶也会有别的女子,错的根源到底不是她,让我伤心的更不是她,所以她即便是被千刀万剐,我依旧不会觉得痛快。”

小手爬上了他的脖颈,指甲触着他流淌血液的经脉,视线炙热专注,“杀了你,我觉得可能会比较高兴点儿,要不要成全我,让我知道什么是快意恩仇?”

楚离默了,捏住她的小手,吻了一下。

所以她说的那个夫君就是他?可总觉得不真实,好笑了,他之前真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负得了她。

“奈何,你要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把你当成丧失心智了啊?”

“你才丧失心智了呢!”

奈何没好气的抽回手,捧着小脸,“我这么聪明一个姑娘,清醒的不得了。”

听到她自夸,楚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这一刻的静好甚好,希望以后都是如此。

“这婚事也差不多了,还要看吗?”

“哎,我们应该乔装一下,进去凑热闹的,对了,我会易容术啊,咱们变个样子,进去吃完饭再走吧?”

奈何兴致不减,楚离没拒绝,这姑娘是来看仇人笑话的吗?

她倒是心里藏了一份不可亵渎的真善底线,他这一生血腥太多,但不妨碍他喜欢她的干净。

……

酒宴上,奈何与楚离易容成了很平常的夫妻。

奈何眼睛漂亮,似藏了纷飞桃花,怎么易容都好看,她很容易被逗乐,别人一说话,她就跟着笑了。

清清秀秀的模样,嫣然带笑,美目盼兮,桌上的人都夸楚离有福气,说他夫人漂亮。

楚离看她,漂亮吗?

她这易容后的小脸顶多清秀,只是她的眼睛美的太招摇了,笑嘻嘻的,跟祸害似的。

“不知公子的父亲是……?”

一旁,有人问楚离家世了,他的模样也还俊美,比原本妖孽模样低调了些,举手投足,言辞间的的气度都鹤立鸡群。

来这里的人,几乎都非富即贵,所以问话的这个中年男子,有个女儿待嫁闺中。

奈何在一旁低头,偷偷的笑,他父亲是你们的先皇,说出来吓死你。

楚离想了片刻,编了一个对他来说过得去的身份,“家父已逝,生前爵位是镇守突域边关的镇北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