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主动去抓住老祖的手,“老头,你把我抓起来吧,我已经无所谓生死了,这八百年真的太难过了,我想不爱也不恨,我想解脱,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很认真的请求,老祖立刻甩手,“你在说什么?”

红衣抬头看天,柔艳花容绽开笑,“我也死的不亏了,北阴大帝冤枉了我,他就先死为我垫了背,何需再多一个楚琰?何况,他从不曾对不起我。”

“他怎么就对不起你了?他让你颠沛流离八百年,他……。”

“我自己心里有数,老头,你觉得我真的那么重要吗?没了一个北阴大帝,还要拉一个阎王爷下泥潭,你扪心自问,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红衣是个内秀的女子,她学什么都快,心思也灵活,她很准确的抓住了老祖的弱点。

冥河老祖不是某一个谁的爹,冥河孕育了冥界太多子民,在他心里,红衣固然与众不同,那也没到她重要过冥界的一切的地步。

从他去亲自抓她,红衣就看出这一点了,是难受,可这也的确是她该看清的,别人可以欺骗她,但她自己不能欺骗自己。

对于楚琰,她知道,她很重要很重要,但也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了,这段感情走到这一步,她很满足了。

方才吐出去的黑血,是裹住了她心的戾气和怨气,也是支撑她存活至今的东西,此刻她的心,已经不黑了。

“卞城王不会放下你的。”

老祖说的很肯定,虽然他是去抓了,但他其实知道卞城王一定不会放手。

“会的,我会让他放下的,老头,我累了,你带我去歇息吧。”

良久……

老祖点头,面色慈祥又严肃,矛盾的很,沉吟着说道,“走吧。”

红衣站起身,转身走到被楚琰打开的那些鬼差面前,伸出手,“差爷,给我套上吧。”

身后传来的是老祖的长叹,从来没有哪个囚犯让他觉得像此刻这样难受,与其说她自作孽,还不如说他才是一切的开始,如果没有把她送去轮回,她现在就是个养尊处优的神女,走到哪儿,她都可以说她是冥河老祖的女儿,让诸神敬而远之。

可一切都太晚了……

再看一眼红衣,发现她花容疲累,没有丝毫生气,老祖知道,她不是不爱卞城王,她只是真的累了。

……

冥王宫中,与楚琰面对面站着的男子,就是殿下夜瞑。

这是他们分道扬镳数千万年后的初次见面,其实说起来,导致他们两个政见不和的原因简直……不值一提。

楚琰一来,就把神印,王袍,工工整整的放在了夜瞑的面前,“剩下的,就有劳你了。”

还是如之前那般,没有生疏,毫不客气。

夜瞑表情就不太好了,这摆明了给他找事做,“值得吗?”

“值得。”

楚琰想也没想,眉眼带笑,可见是放下的心甘情愿。

夜瞑坐回王位,敲桌面,“我和阿晓也曾走到穷途末路时,就没见你这么消极,竟然急着去死的。”

“谁要去死?我是要带她走。”

楚琰没好气,这种吉利的事情怎么说成去死,转身,夜瞑挑眉,“你就没问她愿不愿意,爱不爱你?”

“不用问,她也是愿意跟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