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郁红衣,今天你不说清楚,明年你都别想出门。”

楚琰对于这一点上的固执,那简直是罕见,而红衣八百年前就深有体会,她还被逼着写过保证书。

放下手,低着头,长长叹气,“楚琰,你真的要听吗?别后悔。”

她说,别后悔。

楚琰眸光一凛,伸手揽过她,力道很重,红衣就顺势倒在他怀里,抬头对着他笑靥如花,“怕了?还要听吗?”

就这么把她看了很久,最后带着她躺下去,让她躺在臂弯里,额头抵着她的,流目阖上,“不听了,快睡。”

红衣舔唇,看吧,不敢听还要问个没完没了。

楚琰是不敢听,他不怕听到狐王怎么对她献殷勤,可却怕听到她说看到狐王的好有那么一刻动心过。

他紧皱的眉心落下一抹冰凉,是红衣的手,为他抚平后,她细细打量着他,八百年里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大胆抬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这样看你一次。

不是她不愿意看,而是她以为他们来日方长,待做了他的妻子后,想怎么看,都不会有人笑话她,结果谁知没有来日。

“堇念跟我说,一条尾巴的狐狸有九颗心,九条尾巴的狐狸却反倒只有一颗心,可是一条尾巴的狐狸只有一条命,九条尾巴的狐狸有九条命,她说,这就是身为狐的残忍。狐女多情,可最后谁若修成九尾,往往孤独终生,因为男狐无论几颗心都少有忠诚,所以狐女们的一颗心不够漫长一生。”

说完,她就这样一直看着楚琰,直到看到眼神停滞,她睡着了。

楚琰睁开眼,细想了一下她的这番话,却并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点她的眼睫,她漂亮的凤眼就这么睁着,一动不动,很好玩。

吻落在她的眉心,无论一生长与短,有心没心,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他想,他一定能抓紧。

……

翌日清晨,宿神宫最近几日最热闹的时候到了。

宿鬼仙请回来了一个白寒笙,每日辰时她去上早朝的时候,都会准时逼问白寒笙要不要娶她。

要说宿鬼仙吧,漂亮,地位也高,白寒笙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谁叫人家傲气,就是不答应,死不答应。

此刻,白寒笙就站一座神殿的屋顶上,与下面的宿鬼仙对望,“宿鬼仙,你到底想怎么样?”

宿鬼仙穿着朝服,她的朝服尤其特别,同样是黑色,上面锦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魂字,说明她掌管着渡魂大权。

她手里端着一杯清茶,“白大人,我就是想请你喝茶,你跑到屋顶上面去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天知道白寒笙前两晚眼睛都不敢闭,就怕她找上门。

“谁一大清早喝茶?我都没洗漱,你还说不是存心与我为难?”

白寒笙摊手,抖了一下衣袖,其实他刚刚洗漱沐浴完,才穿上白色中衣里裤,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上手,这瘟神就来了。

宿鬼仙笑的声音发抖,“那你也不用躲呀,你继续就是了嘛,白大人,你怕我?”

“能不怕吗?你看看你这神宫上下的男侍,我就怕自己落到这一步。”

白寒笙之前是听说,走进来一看才知道,这里真是男宠的天下,清一色俊朗男侍,他也是男的,他长得也很好看,焉能让他不打鼓?

宿鬼仙侧脸看了一下一旁的男侍,眸底划过落寞,随后浅笑。

“原来白大人是吃醋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把他们送走就行了,”

白寒笙在屋顶上听到吃醋两个字,激动的一个脚滑,狼狈的踉跄两步,宿鬼仙丢开茶杯,伸出手,大概是想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