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眼里一阵深痛,她八百年的惶恐不安,因他而起,可他始终都在辜负。

看她现在这模样,又唯恐多说几句就惹怒她。

“我在冥界,从未离开过。”

这个答案算是答案吗?

应该算吧,他一个阎王爷跟她解释了,她或许已经该荣幸了?

红衣点头,“哦。”

伸手,将几个时辰前他送的那面镜子从棺材角落里拿出来,看着里面的这张脸,嫣红嫣红的,还好没哭。

以前仗着楚琰在,她很喜欢掉眼泪,因为眼泪能让他对自己千依百顺。

后来死了,喜欢照镜子时,才发现哭的模样其实并不好看,所以后来她就很克制,不要命就绝对不哭。

可楚琰也太邪门了,看见他后,她总也想掉眼泪。

这时她手腕被抓住,偏头看一眼,挣扎了一下,他的五指捏的更紧。

“你抓着我干什么?”

“告诉我,你前一会怎么了?”

红衣不说话,僵持一会,楚琰身上想拔她衣服,她身上藏了什么东西在作怪。

“你敢非礼我,我现在就走。”

手,停住,楚琰俊脸紧绷,咬咬牙,“那你自己说!”

红衣不是那么耐烦了,心里一簇簇的火冒了起来,漂亮的凤眼写满不高兴。

这个小鬼跟个一时兴起就说很多,不高兴就一个字不想说的孩子似的。

楚琰败给她了,低头蹭她额头,“说了送给你镇魂麒麟?”

啪……

他挨了一巴掌,脸正中,高挺鼻梁被打出红的痕迹,下意识的闭眼,咬牙,冷峻的脸廓在动,忍了又忍。

“郁红衣,你想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送给我什么不好,镇魂麒麟?你不知道你身旁全是我的克星,包括这镜子也是,我真想用这镜子砸死你,跟你同归于尽算了。”

小鬼的脾气实在不好,楚琰却是半点脾气都不敢有。

“镇魂麒麟第六殿地狱的守神,镇压着地狱里所有鬼魂,给你带出去耀武扬威,你还要砸死本王?”

红衣心烦意乱的丢开镜子,紧皱眉头,扯头发。

“可……我自己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就记得在那个带金色面具的鬼神在给我套上缚魂锁的之前,他好像打了一道什么符在我体内,每次忌日前两日开始,我都会痛成这样,然后我已经两百年不知道自己忌日是怎么过的了,痛了之后就迷迷瞪瞪,等我清醒过来时,身上也好像没什么变化。”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什么,神色惊恐的看楚琰,“我是不是又被……。”

楚琰一把将她的小脸捧住,薄唇覆上她的眼睫,“没有,别乱想。”

“可是……可是……。”

红衣慌了,手足无措的抓住楚琰的衣襟,声音在抖,“万一是真的呢?”

“后天,就是忌日,我会跟着你,到时候就能知道你会在忌日做什么了,再说,你方才挣扎时,邪气像是会侵蚀入骨的毒,本王尚且忌惮,谁还能靠近你?总不至于是冥王那个妻管严吧?”

他说,冥王是个妻管严……

红衣破功笑出声,皱着好看的眉,看着他,扁唇。

“你怎么说冥王是妻管严?你不怕他找上门?”

她笑了,楚琰松一口气,捏她小鼻子,“他有那个时间找本王麻烦,不陪他的皇妃,下场大概是跪搓衣板。”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