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站直身子,凝眸一眯,显然不满意他看到的。

这位阎王爷只是多了几分纵容,并没多难受。

或许,他估计错了,卞城王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稀罕郁红衣?

转身,欲走,衣袖什么东西逮住,回头一看……

笑了,“郁红衣,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还是觉得我会像你情郎站着不动让你打?”

红衣望着他,朦胧的凤眼里盈满波光,小嘴扁着。

修神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没扯回来,黑着俊脸咬牙,“你情郎就在这里,你抓着我不放,是不是不合适?”

她眼泪又滑落,越哭越难受,满身是血,像个遍体鳞伤无家可归的小女娃。

“行了,哭哭哭哭,有话就说!”

相爷有脾气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么委屈,去求卞城王出手啊。

红衣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把它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声音很柔,很弱,像是哀求。

修神:“……”

还给她?什么东西?头婴?

“郁红衣,你看清楚,这种事情应该是阎王爷才能办到的,你找我……。”

“你没用?”

“你说谁没用?岂有此理!那头婴罪孽深重不该死?你其实也一样,满手鲜血,迟早活不成。”最关键的是抓的他衣袖上全是血,修神是个洁癖控。

红衣哭着笑了,一双含泪的大眼直视他。

“我满手鲜血是没错,那把我逼得满手鲜血的鬼神像什么?你们这些侩子手!”

修神挑眉,“你说我们是侩子手?你可是活蹦乱跳的,而死在你手中的鬼神却不少了。”

“那是他们要杀我,我能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那……若你不是通缉犯,他们也没理由对你下手不是吗?”

红衣放开他的衣袖,指着躺在地上的奠神,眼神决绝到疯狂。

“那他呢?他呢?八百年前我不过一个刚死的柔弱女子,我连自己变成鬼都害怕了数月,他为什么要骗我,他为什么要欺凌我?我失手杀了他又有什么大错?为什么要通缉我?为什么要送我去炼狱?为什么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她扑上去,揪住修神的领口衣襟,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修神:“……”

她说什么?奠神玷污了她?

下一刻,楚琰将红衣抱着退后了些,红衣已经红了眼,回头抬手一耳光扇了下去。

啪一声……

楚琰的左脸挨了一巴掌,被打的微微侧脸,眼中沉寂一片,心中的煎熬大概没谁看得见了,十指在袖中收紧……

脸上疼吗?

反正抵不过心疼,他的红衣就在自己眼前哭成这般。

红衣脚下踉跄了一下,仰脸皱眉看他,泪还在流,“楚琰,楚琰……。”

他点头。

她哭着笑,“我们回去吧?”

楚琰上前,俯身将薄唇抵在她的耳朵上,轻轻的低喃,“别哭。”

红衣顺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上血和泪都蹭在他的衣襟上,然后额头抵在他的颈窝,阖上眼,眼泪悄悄的一滴一滴还在滑落。

他将红衣横抱起来,带着奠神隐身走了。

修神留在原地,看着这一地的血迹,想着方才那个女子绝望痛苦的样子,楚琰是挨打了,可此刻他却忽然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