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抱着这样想法,陪着三叔一起出来找人,正巧找到丽春院,就看到了谢文宝跟香姐儿一起出来。

“姐姐,帮我拦着我三叔,他刚刚要打我呢!”

谢文宝忽然见到一脸铁青的三叔,顿时心虚起来,没有意识的就把香姐儿当保护神了。

徐寅却是意外看到不是东儿送文宝出来,顿时感到一阵意外,文宝之所以跑出来,为的就是东儿,却没有料到跟着文宝的不是东儿而是这么一个大龄妓女。

这是好现象!徐寅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

“文宝,回家吧!”

徐寅在三叔暴怒之前,先温和的发出声音,阻止事态向严重方向发展。

三叔见徐寅如此,只得狠狠的瞪了文宝一眼,一言不发,等着文宝过来。

“去吧,回家好好跟家人道歉,以后再也不要过来了!”香姐儿轻轻的在文宝耳边说了这么一句,便打算转身返回去。

“少爷,你答应奴婢要带着奴婢的呢?”

原来是东儿趁那个贾商熟睡之后,爬起来,准备再找文宝确定赎身的事的,却看到香姐儿带着少爷正打算离开,便追了出来。

文宝猛然见到东儿追出来有些难受,很想问她自己是不是傻瓜,可看到香姐儿朝自己挥挥手,催促自己离开,便不想多说,抬起脚步,也打算离开这里了。

“少爷,你带我走,带我走啊!东儿从小伺候少爷,少爷就让东儿伺候少爷一辈子吧!呜呜呜!”

东儿又跪倒在谢文宝脚边,抱起谢文宝的双腿,再次悲切的哭了起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死也要抓住。

三叔看到东儿追出来,便气得要死,就是这个女人,害的文宝在妓院呆了这么长时间,回去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跟大哥他们解释!也不知道文宝这么长时间,在妓院里面经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滚!”暴怒的三叔,终于忍不住的踹开抱着文宝双腿的东儿,实在是太叫人忍无可忍了。

“文宝,快走吧,这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你的颜面,如此说你,便是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你害的她在此处的呢!”

徐寅一边拉着文宝,一边轻轻在文宝耳边教着。先这么哄着文宝,若是东儿不怕死的死活赖上文宝,东儿后面会发生什么意外,徐寅也不觉得有任何可怜。

自作孽不可活而已!若是知道好歹的,怎么会如此挑唆不懂事的少年?

“这位小公子,既然这是你们家的奴婢,怎好如此虐待?好歹是伺候你长大的丫鬟,见到她落魄如此,难道不应该体贴一番?”

果然,丽春院里不乏有热心肠的学子,考试结束之后,许多学子放松的方式,便是逛妓院。

这不,遇上不平事,自然要说一说。

“就是,不就是一个姑娘,花点银子赎了,也是一段主仆佳话。何必如此糟践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还狠心的踹人家弱女子一脚,简直是斯文败类!”

又一个好热心肠的等放榜的学子,路见不平,说上一说。弘扬正气!

三叔气得嘴唇发抖,这些信口雌黄的学子,不知羞耻的出来寻欢,还多管闲事,践踏他人名声,实在是欺人太甚!

气急了的三叔很想狠狠骂这些无耻学子,可偏偏三叔不会骂人,只是把自己憋的满脸发青的。

“各位,若是有怜悯这位姑娘的,也可以自己出手,不就是花一点银子,赎了这样护住的奴婢回去,不仅仅可以给各位红袖添香,也免得各位老远跑出来寻欢,是不是?”

徐寅见三叔被这几个无耻学子奚落,并围住,便笑笑,朝着那两个学子拱拱手,有本事说,不如来点实际的,自己把人领走,不是更好?

“这位姑娘,看你也是懂事的,你看看你的少爷根本不心疼你,而那边两个秀才少爷却是极为心疼你,若是随了他们,今后他们若是高中,姑娘少不得穿金戴银的,不是更好?”

徐寅对着那两个秀才打扮的学子说完之后,不等他们回到,便再接着蛊惑东儿,死抱着文宝双腿,还不如去抱着那两个心疼你的秀才呢!那可是好大一只潜力股呢!

谢文宝此时早已不耐烦的从东儿手里挣脱出来,邹着眉头,狠狠的盯了东儿一眼,若非自己亲眼看见东儿的糜烂,若非自己亲耳听见自己在东儿心里的不堪,自己今天说不定还真的被东儿欺骗了去。

东儿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诧异的看到谢文宝眼里的对自己浓浓的嫌弃,便知道了,今天自己是栽在这个傻帽手里了。

是就此罢手,还是转而求助那两个心疼自己的公子?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有钱的公子,若是随了他们,自然不会比跟着谢文宝这个傻帽差。

谢文宝若是赎了自己,自己不仅仅不能在跟男人行那鱼水之欢,还要面对那母老虎般的谢文婧。

这么一想,东儿收手了,弱弱的朝着刚刚给她说话的两个秀才跪下行礼:“奴婢十分感激恩人的仗义之言。若是能报答恩人的恩情,东儿万死不辞!”

得,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除了谢文宝,几乎都明白了,东儿这是在跪求那两个秀才求赎身呢!

徐寅嘴角咧开,这才好嘛!刚刚你们两个一番正义,说的是铿锵有力,现在人家柔软姑娘看上你们了,求你们给她赎身呢!

那两个学子见那柔弱女子忽然掉过头,求自己给她赎身,顿时脸色沉下来,跟自己毛关系啊?你又不是伺候自己的丫鬟,再说了,又不是干净的身子,还好意思高攀我这样的秀才?

简直是痴心妄想!不知所谓的贱人一个!

不过看到周围人全盯着自己,似乎等自己开口答应似的,顿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当即二话不说,衣袖一甩,走人。

临走还嘀咕一句:“痴人做梦!”

果然,事情轮到自己头上,就做不到那么义正言辞了!

顿时看热闹的人,都各自摇摇头,该离开的离开,该进去接着寻欢的接着寻欢,再无一个人在意楚楚可怜的东儿。

东儿站起来,感觉自己脸面无关,全是那个谢文宝害的,若不是他答应自己带自己离开,自己今天怎么会丢脸被人嫌弃?

“谢文宝,我恨你,恨你堂堂的谢家少爷,竟然是说话不算的人?恨你对我始乱终弃,恨你不顾我对你的照顾之情,我恨你一辈子!”

气急了的东儿,看到谢文宝跟着谢三老爷离开,便再也不装了,撕开虚伪面具,将心里的恨意,表露出来。

谢文宝脚步一顿,很想转头回去质问东儿,她对自己果真是那么真心吗?

“文宝,别理她,越是理她,旁人越是以为你欠了她的。你看看,刚刚她看起来柔弱的哭着求着你的时候,旁人就在一旁指指点点,说你这个那个不好。

甚至还有两个学子站出来维护她,义正言辞的质疑我们。可当东儿转过头,求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也退缩了。

这就说明人心自私,人心险恶,那些人在害别人的时候,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让不明真相的人信以为真。

这个世上,真正对你好的人,只有你的家人,是你血浓于水的家人,尽管他们会管你,会凶你,但他们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

他们时常担心你被人教坏了,才会如此紧张你。”

徐寅一边轻轻拍着文宝的背,一边轻轻教导着文宝。

若是平时,文宝一定不甩徐寅,但今天,谢文宝懂了不少,更何况刚刚那个心疼自己的香姐儿也这么说的。

香姐儿不是自己的家人,却真心对自己好,连自己打赏她二十两银子,她开始还不肯要的。

可徐寅为何要对自己好?刚刚还为自己解围?噢,对了,他应该是在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

不过那个徐彩干嘛要那么凶?难道她也是对自己好?呸,她不是我家人,凭什么这么打我?

“你那个妹妹,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管管,竟然在大街上,抡起扫把就追着我打,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