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战争刚一开始的那些日子里,他的水陆人马居然都是那么的不禁打,而且败的居然又是那么的凄惨。

坐镇尚州的南方战区司令官李景夏大军,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仅仅就在两个月的时间内,不仅损失了其麾下的全部水师及大半的陆上兵马,还就被倭奴们从忠清、庆尚和全罗三道,一路追赶着,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地跑回了汉江的北岸。

虽然在这中间,忠清、庆尚和全罗三道的军民们为了抵抗倭奴的入侵,也出现过数不胜数的可歌可泣的,甚至还可以说是气壮山河的英勇壮举,但是,过程再美,也掩盖不了结果的凄凉。

南方战区短期内即尽数溃败的残酷现实,令从来都是以泰山压顶心不慌而自誉的李昰应,顿时变得异常地惊慌失措起来。

汉城难保!

李昰应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觉到,自己根本不是倭奴的对手。

一旦有了这种心思,赶紧跑,那就是李昰应眼下的第一重要的抉择了。

于是,李昰应也没有啥更多的念头了,他明着号令刚刚兵败而归的李景夏接手京畿战区的司令官,并在兵曹参判王庭杨协助下,重整残部,在汉江北岸建立防御,发誓要与王城共存亡。

然而私下里,他却在指令左议政金炳学,以及原本是指挥京畿战区的禁卫大将李章濂司令官,火速安排及护送王族、高官们北迁平壤的事宜,同时,他还飞檄平壤的预备军司令官李容熙,整饰加固平壤城防。

与此同时,李昰应自己,则抓紧收拾了一番,准备要亲自前往庙街去走一遭。

李昰应想的很清楚,值此危机临头的关键时刻,倘若再向北京那里搞什么上表救援之类的文章,按照他和北京那些巨头们的关系,等北京方面的这些巨头们把研究研究、商量商量等等的种种“礼数”都鼓捣完了,估计他的整个朝鲜也许早都不复存在了。

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就是跑遍黑龙江,乃至跑遍整个的东北,也得把那位正在喜度大婚假期的、最值得他信赖的老朋友给翻出来。

不过,李昰应没走成。

因为,那位原本应该是在黑龙江度假的他的老朋友,东北农垦兵团司令、辽宁省总督陈廷香,竟犹如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突然出现在了汉城。

不许将王室成员及两班大臣北迁平壤,不许散布任何毫无根据的紧张空气,涣散军心。

李昰应政府上下,必须给全体军民做出表率,拿出真正的坚决与汉城共存亡的气势,同舟共济,为属于自己的每一寸土地而浴血奋战。

原京畿战区重新划分为东西两个战区司令部,驻防汉城一线的守军,南方战区败退回来的残兵,统归西战区司令官李景夏指挥,迅速在汉江、北汉江的沿岸构筑防线。

李章濂的东线军马,则依托昭阳江、太白山的地势之利,对日本侵略军进行坚决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