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得无量山后,慕容复便命无量剑宗的人一起将无量山的玉像搬回了燕子坞,虽然如今他已有足够的财产,也不屑于那么一块美玉,逍遥派更不乏能工巧匠之辈。

但论其雕工,能赶得上无崖子的,这世间还当真难找。

数日后,燕子坞,参合庄,圆中园。

在一棵偌大的槐树下,慕容复正闭幕躺在摇椅上,左手捧着一个小茶壶,右手拿着沉香木折扇,看来甚是悠闲。

“公子爷,你教我的凌波微步我已经练会了,什么时候能教我其他武功啊?”

一旁,一道绿影仿若鬼魅一般来回闪动,几乎令人无法扑捉,赧然便是阿碧正在努力练习着慕容复所教的凌波微步,看来已甚是娴熟。

慕容复淡淡道:“不急,你只是掌握,还并没有领悟它的精要,再练习几天,等你功力突破了,我就教你天山折梅手。”

阿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暗道:“为什么一定要等我内功突破呢?”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武功进步得也不少,虽说如今也已有一流巅峰的实力,但也只是处在瓶颈之上,并未突破,上一次在灵鹫宫洞中见灵鹫四女吃了大亏之后,慕容复可不敢轻易尝试把自身所负那些当时绝学随便教人。

是以这般才一定要等阿碧突破以后才肯教她,因为阿碧的实力他比谁都要清楚。突破也只是这几天的事。

而木婉清也正练习着无名剑经上的剑法,她既然是用剑,慕容复自然便以剑法相授。不过至今她都还并不知道,段正淳已经被慕容复所杀之事。

后山之上,方腊也正在努力练习着慕容复所教的一套天山六阳掌,但王语嫣这几日可没那闲心练武,自从上次慕容复突然将那尊玉像送了出来,她便这般兴奋了几天,好似永远也看这玉像不够。

数日前。慕容复回了燕子坞,便从光明顶、灵鹫宫。各调了一百高手前来,封锁了整个太湖,除非有亲传口谕,只怕是连只苍蝇只怕也进不来。

毕竟他如今的仇家可不少。加上大理段氏随时都在虎视眈眈,虽说这些人倒不足为惧,但对于这些无聊的人,他不想浪费自己时间。

还有秦红棉,他失手杀了段正淳,秦红棉定会上门前来找麻烦,但自己又确实不知该如何应付,是以这般便索性直接将人拒之门外,反正木婉清既已回来。他也不想再去管那么多。

倒不如直接等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量她秦红棉想把木婉清带回去都难了。

......

晴空万里无云,旭日高升。慕容复立在光明顶之巅,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林海与山下的琉璃瓦格,负手而立,仍凭一股股凉风拍打着他的衣服,却是一动不动。

过得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转眼时间已过去了月余,如今。十日之后,便是他大婚之日,而且此次成亲,更是双喜临门,一夫二妻。

“一切可都布置好了?”

方腊立在慕容复身后,听得慕容复发问,顿时上前两步,“一切都已布置妥当,灵鹫宫那边也派来了一千人,属下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慕容复微一点,“恩,那便好,明日我要去趟逍遥谷,你可得把婉妹她们给我保护好了。”

自从上次缥缈峰一别,至今已是半年有余,也不知巫行云和李秋水二人修炼得如何了。

想到如今自己大婚之日将近,便想先去通知一下这二老,也顺道看看她二人,对之指点一二。

方腊微笑点头道:“是,教主放心吧,这光明顶量他谁也不敢乱闯!”

慕容复淡淡一点头,面上显得颇为满意,不得不说,方腊的办事效率简直就如邓百川一般,令人格外放心,只是如今邓百川为明教之事缠身,这些琐碎之事,便只能让方腊去办了。

……

大理皇宫之中,段正明将帝位传给侄儿段誉,诫以爱民、纳谏二事,叮嘱于国事不可妄作更张,借机找姑苏慕容氏寻仇。

自从上次慕容复在天龙寺杀了段正淳,他便一直耿耿于怀,企图想找慕容复报仇,但一连三次暗中派出的高手,却都无一归来,心里却是一直都颇为遗憾。

段正淳虽死于慕容复之手,但那只是失手错杀,却也不能完全怪在别人身上,若是就此大张旗鼓的报仇,确也有些说不通。

且无论慕容复是在江南还是光明顶,那都不是在他大理段氏的国境之内,纵使他抛下一切世俗的闲言碎语,却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派兵进入大宋境内征讨,毕竟大理国只是一小国,却不敢随意得罪大宋,刀兵相见。

是以,在连续排除几拨高手都失败以后,段正明却也只能就此作罢,他本早就有心退位,加上如今心有遗憾,便索性让位于段誉,自己则避位为僧,在天龙寺修行。

然而在段誉心中,对于是否要再找慕容复报仇,却是犹豫不定,皱眉凝思。

就在这时候,数千里外北方大宋京城汴梁皇宫之中,崇庆殿后阁,太皇太后高底病势转剧,正在叮嘱孙子赵煦道:“孩儿,祖宗创业艰难,天幸祖泽深厚,得有今日太平。但你爹爹秉政时举国鼎沸,险些酿成巨变,至今百姓想来犹有余怖,你道是什么缘故?”

赵煦自信满满道:“孩儿常听奶奶说,父皇听信王安石的话,更改旧法,以致害得民不聊生。”

太皇太后干枯的脸微微一动,叹道:“王安石有学问,有才干,原本不是坏人。用心自然也是为国为民,可是……唉……可是你爹爹,一来性子急躁。只盼快快成功,殊不知天下事情往往欲速则不达,手忙脚乱,反而弄糟了。”

她说到这里,喘息半晌,接下去道:“二来……二来他听不得一句逆耳之言,旁人只有歌功颂德。说他是圣明天子,他才喜欢。倘若说他举措不当,劝谏几句,他便要大发脾气,罢官的罢官。放逐的放逐,这样一来,还有谁敢向他直言进谏呢?”

赵煦恨恨道:“奶奶,只可惜父皇的遗志没能完成,他的良法美意,都让小人给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