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石头往下掉,虽然不少石头被水流减缓了冲击力,但是,还是有不少的大石头突破水流的障碍差点砸到阮栾和达至北。

阮栾从来没有想此刻一样感受到自己是一条鱼,他半搂半抱着达至北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落石,灵活的朝远处游去,他不知道是突发地震了还是基地被人炸了,只能希望包炎和陈森森不会有事。

水流被石头撞击,不少千年沉淀都被震了起来,不少腐蚀了大半的骨头飘到他的面前,他心力交瘁半往上游,但又不敢太往上游,怕被石头砸个正着。

也不知道了游了多久游了多远,反正落石也渐渐没有了,阮栾抱着达至北小心翼翼的朝上游去,他也该换气了,再不换气,挂水里的就是他了,阳光照在水面上,给阮栾的心里带来一丝光明。

一个冰凉凉带着寒气的东西靠近他的脖子,阮栾一个激灵瞬间从梦里清醒过来,他反应迅速往那个东西的相反处退开,远离那一把闪的他眼睛疼的匕首。

阮栾无奈的把视线移向那个每天只要比他起得早就乐此不疲的玩这招的人,他无可奈何的说道:“小北你别老这么玩,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达至北冷漠的一张脸,也没回应阮栾这句话,他把匕首收了回来,矜持而又内敛的对包炎点了点头,冷淡的打了一个招呼,“早上好。”

他的这个反应就像是刚才做出那个无聊事情的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阮栾完全不在意达至北的这种“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这种态度,如果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被人这么玩你也早就会习惯的,要怪就怪他自己,谁叫那个某一天达至北发现他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比如都有人把枪抵在他背后了,他还嘻嘻哈哈的和达至北聊天。

达至北是为他好,每当阮栾气的想从一楼窗口跳下去的时候,他就会这么想,然后瞬间什么都不生气了,至于那家伙是不是披着为他好的皮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他也懒得想那么多了。

阮栾勾起唇角微笑了一下,“早上好。”

太阳早早爬上了天空,温柔的金黄色阳光撒满了满屋,自然也把半坐在上沙发上的阮栾笼罩了,达至北微眯了一下眼睛,他有些看不清楚阮栾的脸了。

他一直都觉得阮栾是个很神奇的人,他不喜欢光,因为光刺眼睛,他睡不好觉,他就喜欢窝在黑暗的地方,然后给人致命一击。

但是阮栾和他完全不一样,阮栾睡在客厅这么久,有一段时间早上叫醒他的都是阳光,这证明他并不是能在光下睡死的人,可是在他旁敲侧击的和阮栾说要不要装个窗帘的时候,阮栾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达至北自然问了为什么。

阮栾回答却很奇怪,他说:“大概因为在水底泡太久了吧。”

虽然达至北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意思,但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心理阴影这种东西每一个末世中人都多多少少会有点。

不过,像今天这样被他拿匕首靠近才醒的睡死状态却是很久没见过,而且阮栾在梦中的表情也非常不对劲,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达至北想关心一下他,但是脑子无论怎么转,话都到了嘴边却还没有吐出来,最后他嘴一张,吐出几个字,“早饭晚了。”

达至北:“……”

妈的,想打自己。

阮栾一听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欢快的回答,“我马上去做。”

毕竟达至北今年十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多,饿的快很正常。

“你等我去下洗手间。”阮栾把达至北往外推了一把,给沙发旁留了点地,他自己跳下沙发,仔细的把他凌乱的被子给叠了一下。

他干完这一切发现达至北还在那杵着,阮栾疑惑的瞅了他一眼,“你干嘛?饿晕了?昨晚还有点面包留下,你吃点呗。”

他又像个大妈一样念叨了一会达至北不会照护自己,他很怀疑达至北这种连饭摆在那里都不知道去吃的人,是怎么自己长到十五岁的,感谢他养父。

阮栾念着念着念了好一会,达至北依旧一脸冷漠,看不出来他有半点不耐烦,自然也看不出来他虚心受教了,阮栾叹了口气,明明他现在才二十五岁,他也就比达至北大了六岁,结果每当这种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是他爹一样。

“好了好了,你大少爷就去坐的吧,哥哥去给你拿饭。”阮栾推着达至北走向餐桌,阮栾推一下,达至北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