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的风光,在郢都人们的眼里,似乎已经全部都让子路先生手里的剑给抢去。

这显然是荒唐可笑的想法。

子路先生的剑自是楚国的最强剑,但若说整个太学的风光,显然不可能全部寄托于一把剑。在世人尊崇强大实力的同时,苦修诗书的儒家太学自然不会本末倒置,将真正属于基石的剑道舍弃,而去选择苦修圣贤礼仪这种事情。

读书之人,自当能明事理,太学能够在楚国坐拥文综圣地,靠的自然不会是几张笔墨。想要立足,君子当手持三尺剑锋,不立危强之下,方可顶天立地。

这样讲出来的道理,才有人会去信服。

太学的道理,以前都是由旬夫子一个人讲的,从当年楚国春秋鼎立中原,一直讲了几百年的道理,在整个楚国都没有反对的声音。直到夫子离世以后,太学虽然已经很少再去讲道理,可依然没人敢不听太学的道理。

因为太学不只是有子路先生一把剑,而是有三把在整个楚国都能够讲道理的剑。

太学的三位先生,除了风光最盛的子路先生,还有着那把拥有着威道之剑太阿的伏念,其修为不可测的颜渊,是整个太学真正的中流砥柱,不是任何人可以想象的强大。

能够得到这三位先生任何人的亲自指点,对于韩百川跟景心两人,都是莫大的荣耀。两人闻言顿时大喜,他们相视一眼,俱皆能够看到彼此眼中的兴奋,可还是忍住冲着二先生躬身行礼道:“谢二先生的恩准,我们定会努力学习,绝不会辜负先生对我们的期望!”

“我对你们是有些期望。”

颜渊望着眼前两人,细长的眉宇微微蹙起,可是犹豫良久,还是不忍的摇头说道:“算了,你们还是先下去休息,有件事情我还是需要考虑考虑在决定。”

韩百川两人自是没有意见,虽然不清楚二先生有什么事情,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得到二先生的亲自指点,已经不会去在乎其他。

望着已经离去的两人,始终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子路先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师兄是打算让这两个少年去大朝试?”

“取舍之道,全在他们。”颜渊回首望向两人离去的幽幽古道,目光深邃而又明亮,心生感慨道:“我能从他们的眼里看出野心,但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感到不舒服,因为这是人之常情,若连这些都没有那岂不就是阴阳家那帮整天清心寡欲的伪圣人了吗?”

“清心寡欲?”子路闻言冷声嘲讽道:“他们若是能清心寡欲,陛下恐怕现在早已平定内乱,兵出函谷关剑锋直至咸阳城。”

“没有对错,都是人之常情。”颜渊先生有些感慨的叹气道:“我只希望他们若是去了大朝试,不要真的让野心蒙蔽,懂得取舍,就是真正的求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