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寿王府中,唐月穿着素白的襦裙,面无表情地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

尽管府中已经被下人们收拾得干干净净,可她仍旧能够闻见,萦绕在鼻尖的那一缕若隐若现的血腥气味。

可见,昨夜的厮杀,有多么的激烈。

她想着,脚下步子加快,径直往前院而去。

此时的前院书房里,唐谨肃独自一人坐着,书案上摊开了一本公文。

模样看着是在批阅公文,可眼神却很涣散,手持毛笔,半天都没有动静。

唐月站在门口静静看了半晌,抬步走了进去,屈膝行礼:“父王。”

唐谨肃的神思被拉回来,抬头望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毛笔搁下,“月儿来了。”

唐月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一旁圆桌上,从里面取出一碗水饺:“昨晚的事,月儿都听说了。这一次,是哥哥做的不好,父王不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岂止是不好,他简直是丧尽天良!他——”唐谨肃还要对唐铭破口大骂,只是却又生生止住话语。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就算做了连畜生都不会做的事,他又能如何?!

唐月将睡觉呈到他面前,完全是低眉顺眼的姿态:“父王,身子要紧。女儿进来前,管家说您早上都没吃东西,您先吃些饺子吧。”

这副懂事的姿态,叫唐谨肃心中略感安慰,于是拍了拍唐月的手背,“为父的子女之中,也就月儿,能得为父喜欢。其他人……”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

唐月依旧低垂着眉眼,伺候着唐谨肃将那碗水饺吃完。

她收拾了碗筷,正要告退离开,唐谨肃忽然又叫住她:“咱们寿王府,经此一事,实力大减。东宫那边,怕是要趁机下手。月儿,你过来。”

唐月乖巧地走过去,他从抽屉中取出两枚兵符交到她手中:“这两枚兵符,原本是你哥哥的,昨晚都被我收缴了来。这段时日,我怕东宫会趁机夺取咱们的兵权,所以这些兵符都交由你保管。唐岚和赫连城,一定不会想到,无比重要的兵符,竟然在你一个小姑娘手中。”

唐月震惊地睁大双眼:“可是父王,这样要紧的事,女儿怕做不好……”

“你不说出去,谁也不知道兵符在你那里。”唐谨肃盯着唐月,“月儿,你是为父的底牌。”

唐月咬了咬嘴唇,仿佛决定了什么大事一般,攥紧拳头说道:“父王放心,女儿即便拼了性命,都会保护好父王的兵符。”

唐谨肃眼中划过一抹精光,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很好。寿王府的孩子,便该有你这样的觉悟。”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有小厮进来禀报:“不好了!王爷,世子他,世子他——”

他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望着唐谨肃,不敢再往下说。

“世子怎么了?!”唐谨肃猛地起身。

“世子他,疯癫了……”那小厮哭丧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