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心拢在袖中的手一紧,抬眸盯着兮雨,许久之后,兮雨才又轻声道:

“我知道,你们西绝很多人都懂得制毒用毒,与你们相比,我便是个门外汉。不过没关系,刚刚这位太医说,去的路上也有梅花香,而且前几次,甜甜佩戴着那枚粉玉簪去我那儿,也曾闻到过梅香,为何没事,偏偏今天就有事?”

兮雨定定注视着太后、左云心和太医三人,冷笑了一声,朝他们踱了几步,“我不得不怀疑,其中,大有猫腻。会不会有人借着我的东西,在皇宫之中惹事生非?”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到最后,眉梢眼角都宛如凝结了冰霜,周身气势令人畏惧。

她停在左云心跟前,她比左云心要高出半个头,于是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声音轻慢:“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啊,云心郡主?”

左云心微微垂眸,尽管心中恨得要死,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云心不知。”

田阳雪手肘撑在桌案上,纤纤玉手托着脑袋,一双妙目在太后和左云心、太医之间流转,最后笑道:“本宫有许多年不曾诊脉了,今日倒是起了兴致。兮兮,虽然太医说甜甜已无大碍,可本宫身为她的母亲,依旧放心不下,你陪我去看看她,本宫要亲自为她把脉。”

兮雨回转身,冲她一笑,屈膝道:“是,母后。”

那太医一听,鼻尖和额头顿时出了汗,后背更是淋湿大片,双股战战,几乎无法站稳。

他不时望向左云心和太后,太后翻了个白眼,冷声道:“怎么,皇后这是信不过哀家请来的江太医?”

田阳雪瞥了眼江太医,他是专门为太后看诊的,跟了太后几十年,自是太后的心腹。

她轻笑一声:“不敢,只是为人母亲的,总想着要亲自为孩子做些事才好。”

说罢,让兮雨扶了她,两人径直往内殿而去。

沈宽和澹台惊鸿对视一眼,今日这个局,早在兮雨进门前他们就已经看破。

两人之所以不说话,不过是想看看,他们的公主,有没有本事来破这个局。

而今看来,他们的公主有智慧有头脑,且夫君和公婆又都爱护她,想来今后的日子,应当会顺遂心意。

两人想着,都放了心。

左云心的掌心同样沁出细汗,不时去看姜太后,对方的眼神却全然是恨铁不成功的模样。

“姑奶奶……”她轻声唤着,眉头深深皱成一团。

姜太后冷哼一声,瞥了眼端坐在位置上的沈宽和澹台惊鸿,没说话。

而内殿,帐幔低垂,唐甜甜依旧躺在床榻上,还在昏迷之中。

兮雨亲自挽起帐幔,轻声道:“多谢母后信任我。”

“你嫁的这样远,嘉儿本就心疼你。我若再不对你好,嘉儿见了我,可该埋怨死我了!”田阳雪撇嘴,在床沿边坐下,从被子里拿出唐甜甜的手来,仔细把起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