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坐在寝殿的绿纱窗下,静静看着他们的婚宴喜帖。喜帖乃是一卷紫竹简,以云绸丝套盛着。展开竹简,里面细细刻了字,拿金粉填充其中。竹简以金线穿成,豪奢而又高雅大方。

因为刻字是手刻,所以每一个请帖都是不同的,足以见证成婚者对这次婚礼的诚意与重视。

林瑞嘉的手指拂过光滑细腻的竹简,心里五味杂陈。

东临火越挑了帘子进来,见她对着喜帖发呆,从背后将她抱住,语气中带着不悦:“你还念想着他吗?”

林瑞嘉摇了摇头,将请帖收好:“只是觉得对不起他。”她转身握住东临火越的手,抬头望着他,“咱们两个,都对不起他。”

“那么,这次他大婚,送什么礼物好?”东临火越倒没觉着哪里对不起幕北寒。在他的意识里,嘉儿是他,自始至终都是他的。

提起礼物,林瑞嘉有些头疼:“他不爱黄白之物。总得送他喜欢的,可字画什么的,又觉得俗气……”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潜意识里,似乎人间没有什么礼物,能够值得他。

东临火越捏她的脸玩:“你是不是觉得,他是仙人一般的人物?”

林瑞嘉没说话。

东临火越见她不语,有些生气,手中力道不觉加大:“什么仙人,他就是一个大冰块!嘉儿,你心里,只能有我东临火越一个人!”

“知道了……”林瑞嘉吃痛,推开他的手,有些埋怨,“没见过你这样霸道的。”

东临火越挤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嗅着她的发香,声音很轻:“我只是,怕再次失去你。”

从最初到现在,时间已然过了十年。

这十年的风风雨雨,他们相依相伴。他自问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他陪伴她的时间更长。

他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一直走下去。

林瑞嘉靠在他怀中,默默闭上了双眼。

临近七夕,天照城里比平时热闹许多。林瑞嘉在七夕这天收到张朝剑的邀请,说是请她与东临火越在凌波湖画舫一聚。

东临火越本意是不愿意去的,只是林瑞嘉觉得这请帖来得蹊跷,恐怕是张朝剑有事要说,便硬拉了东临火越前往,同行的还有上官、夜冥等人。

临走时,林瑞嘉见殷雪歌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宫殿门口,看着怪可怜的,便又把她一同带上。

这一举动惹来上官的不满。她自从上次夜冥被殷雪歌打了一顿,就对殷雪歌埋怨颇深,称她是“人型武器”。可殷雪歌看起来又着实孤单可怜,桑果等人劝解着,好歹没有让她发作起来。

众人是悄悄出宫的,乘了两辆不起眼的马车往凌波湖而去。夕阳快要落下,街道两旁华灯初上,不少夫妻情侣都在逛街,场面很是热闹。

凌波湖上泊了不少画舫,其中看起来最简约典雅的一艘,便是张朝剑的。众人上了画舫,画舫三楼已到了两人,正是张朝剑和钟瑶。

行过礼后,众人在画舫地面的蒲团上坐了。三楼的纱帘帷帐大开着,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夜色和别人的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