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回到雅室之中,将刚刚的事儿说了一遍,东临火越立时不悦了:“谁允准你对别人用美人计的?!”

雅间中,其他人皆抿嘴轻笑,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林瑞嘉有些委屈,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我不也是想要快些结束洛川这边的事儿吗?如果能拿到那本账簿,就等于握住了钱家的把柄。越哥哥想要整垮钱家,易如反掌!”

东临火越将她抵在墙上,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迫使她贴近自己的身体。他低头望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一片柔软,连带着语气都软了下来:“我只是舍不得你跟那种人搅合到一起。这些事情,你夫君我都能搞定,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了。”

林瑞嘉低下头,声如蚊讷:“越哥哥……你的忧愁,就是我的忧愁。你为我遮雨挡风,我也想要为你分担烦恼。”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挠的东临火越心痒痒。他低头在她嘴巴上“吧唧”了一口,摸了摸她的发顶,想要说些情深应景的话,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

半晌后,他轻轻叹了一声:“嘉儿啊……”

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

而与此同时,洛川王府中,钱氏又在发脾气。明明并不热,她却已经摇上团扇,一派心浮气躁的模样,数落着站在下方的君文:“我就想不通了,那个野种到底哪里好了,怎么就能当上左相?!文儿你比他好百倍,皇帝他怎么就看不中你?文儿啊,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迎合皇帝?!”

君文垂着头,忍受着她无理的埋怨,轻声道:“孩儿自问该做的都已做好。”

他内心很清楚,在皇帝心中,他这个君世子根本比不过澹台惊鸿。人家澹台惊鸿是辅佐皇帝即位的大功臣,天照城皇子争储、波涛汹涌中,是澹台惊鸿用尽手段出谋划策,这才有了今天的皇帝。

而自己,远在洛川,什么事儿都没做,怎么能指望皇帝把他看得和澹台惊鸿一般重?

钱氏使劲摇着团扇,瞥了眼君文,又忍不住道:“皇帝那儿,你不得宠信也就罢了!可你瞧瞧那个野种,居然能娶沈家小姐!人沈家四世三公,是真正的名门望族,那个小崽子有什么资格娶!即便要娶,也该是文儿你娶才门当户对!文儿的条件,娶公主都行!真是气死我了!”

君文眼底一片黯然,还未说话,钱氏又快嘴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妻子了!你看伊人如何啊?你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你与她,简直是天作之合!”

君文抬眸望着她,眸底一片平静。

良久之后,他回答道:“母妃,伊人是我的妹妹。我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再者,那日弄影楼里,伊人名声尽毁,若我娶她,置君家于何地?父王是不会同意的。”

“你——”钱氏语滞,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伊人是你外祖父捧在手掌心的宝贝,她若是嫁到咱们家,嫁妆还能少?!你若实在不喜欢,大可在她进门后再纳几房妾!瞧你这死脑筋!”

钱氏摇了摇头,只觉自己儿子蠢笨无比,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君文抬眸望了她一眼,行过礼后退了下去。

钱氏在房中唉声叹气,自顾自话数落着君文。但是她不会想到,再过一天,她就再也没有责骂她儿子的机会了。

第二日。

林瑞嘉一整天都待在藏书楼,等待夜晚的到来。东临火越陪着她,她看书,他看人,倒也融洽。

亥时快要到来时,林瑞嘉乘马车去了灵潼楼。灵潼楼是洛城第一有名的酒楼,尽管地处偏僻的湖岸边,但因为菜式新奇好吃,每晚依然客满。

东临火越的马车跟在后头,随时保护着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