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气恼地起身,拂袖出了太子府。东临火越紧随其后,在门口上了马,一路往萧府而去。

萧府地牢,萧道深一脸晦气地开了牢门。东临火越亲自进牢房牵了林瑞嘉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声音极致温柔:“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林瑞嘉笑容明艳,将整间晦暗的地牢都映照亮了。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出地牢,众人不自觉为他们让出一条路,他们的气场都很强大,可两个气场却能奇妙地融合为一。

仿佛,他们生来就该是一对。

东临观月跟在后面,单凤眼静静凝视着走在前面的一对璧人,他看着她偏头望东临火越,他看着东临火越紧紧牵住她的手似乎生怕将她弄丢,唇角不自觉扬起微笑。

他知道,她很幸福。

第一次见她,她跪在长廊中,廊外雨疏风骤,她像是一棵孤草,倔强却又惹人怜惜。那时他第一次产生想保护一个人的欲·望,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已有了护花人。

地牢外,繁星满天。东临观月默默地跟着他们走了很远,最后一直到太子府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双双消失在府中,他伫立良久,才不舍离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送妹妹出嫁,一路相送,到了目的地,再不舍,也只能离去。

毕竟每条路,都是有尽头的。

林瑞嘉梳洗之后,躺在熟悉的大床上,神态悠闲自在。

东临火越将这两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林瑞嘉在听见上官说出御医有问题时,不禁轻笑出声:“你总说她在府中无所事事,可她却也能抓住关键点,该记一功。”

“那么,要奖赏些什么?”东临火越坐在不远处的案桌上批阅奏折。

“她喜欢夜冥,”林瑞嘉美眸流转,“不知道夜冥对她,是什么心意……”

东临火越执笔的手顿了顿,“夜冥无情无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爱情这种事,谁又说得准?”林瑞嘉侧目,随手拿起床头的诗集翻阅,不再多言。

第二日,晨雾还未散去,天上还有着几点星辰时,萧战便匆匆梳洗,进宫面见萧后。

未央宫内,萧后端坐在梳妆台前,端香仔细地用象牙梳为她梳理长发。她的秀发如云如墨,每个女子看见了,都要嫉妒。

萧战隔着珠帘,痛苦不堪地哭诉道:“娘娘,彤儿她枉死,太子府和秦王府都只拿个丫鬟顶罪,彤儿她死得冤啊!娘娘,彤儿她十岁以前一直养在娘娘身边,娘娘看着她长大,就不心痛吗?!”

他又说了很多,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都是心痛。

寝殿内点着上好的龙涎香,萧后静静听着萧战哭诉,等到他把苦水都倒完了,才淡然道:“萧以彤跟着本宫那么多年,却连一个小国来的郡主都斗不过。本宫的颜面,算是被她丢光了。”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萧战听在耳里,一阵心跳加速。他和弟弟萧和都很怕这个姐姐,不光是因为她的皇后身份,更因为她的心计手段与深不可测的城府。

他嗫嚅了会儿,低声说道:“娘娘曾说,会让彤儿做燕王妃,如今彤儿去了,娘娘就不为燕王殿下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