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依旧在纯白的宫殿前行。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走了很长的路。

一开始,最多走百米就会醒,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久。

这不是个好兆头,但梦中,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这些棺材没有任何共同点,秦悠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但是有一具棺材引起了秦悠的注意力。

那具棺材周围只站着一个人。

那个男人三十岁左右,从侧面看来,和云观镜很相似。秦悠一个没忍住,忍不住叫了出声。

“二哥?”

黑衣男子对秦悠的呼唤无动于衷,他和其他围在棺材的男男女女一样,只顾低着头凝视着棺材里的人,他看上去似乎深深爱着棺材里的人,因为他的表情比其他人更加哀伤、难过。

顺着那个人的视线,秦悠也低下头看着棺材,等他看清楚棺材里的人的相貌时,愣了一下,竟然是唐萱芷!

她有点和秦悠记忆中的唐萱芷不一样,秦悠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那只是单纯的直观感受。棺材里的唐萱芷穿着她最喜欢的粉紫色长裙,头发挽了一个很好看的飞云髻,眼睛紧闭,还带着红晕的双颊让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仿佛只要轻轻呼唤一声,她就会醒过来一般。

秦悠醒来后,觉得大囧。

莫非他的内心深处真的很怨恨唐萱芷,讨厌她到连做梦都梦到她死的地步?

秦悠隐约觉得这不是答案,但又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毕竟有个叫弗洛伊德的大师曾经说过,梦境就是人的愿望达成。

被斩断手指的时候,他的确想过以后有能力报仇时,非要将这个小婊砸先x后杀;后面身体越来越差,连心怀仇恨都是一件很困难很痛苦的事之后,他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秦悠疲惫的翻了一个身,觉得困顿不堪,想要再睡一会。

心里奇异涌起一阵空洞,理智在提醒他,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足足过了好几秒,秦悠猛地坐起。

他掀开被子,跑下床,推开门。

刺眼的阳光让秦悠闭上眼睛,酸涩的眼泪沁出,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跑了出去。

外面的景象让秦悠吃惊。

没有树木,没有花草,看不见鸟兽,入目的只有蓝的让人眩晕的天空,和一片片黄色的沙石。偶尔路过的人,头上都带着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以遮挡被风吹起的沙石。

若不是那些人的肤色勉强看得出是黄种人,秦悠没准以为自己又穿越到了中东地区去当恐怖分子去了。

“秦小公子,快回屋歇着,你的身体还没好。”

秦悠扭头,一个穿着粗布的中年妇女正费力的从一口井里打水。她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脸有点黑,眼角布满了细密的皱纹,一看就是经常奔波劳作。

秦悠不记得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但是还记得花千繁重伤在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还来不来得及救花千繁。

“这位……阿姨……呃,大姐,请问附近有没有一个镇子叫乌有镇?”

那个妇人皱着眉想了想,“妾身也是最近才到这里,对附近都不太了解,确实没有听说过有一个乌有镇。”

秦悠大失所望,一时间不知所措。

那个妇人却似看穿秦悠的想法,端着一碗水走过来,“小公子不用担心,一会妾身去问一下镇子里的老人,他们肯定对附近了若指掌。”

秦悠听得大为感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遇到对自己如此温柔和和善的陌生人。她就像自己的亲戚朋友一般,热情的招呼着远方来的客人。

“大姐……您叫什么?”

那个妇人笑了笑:“妾身夫家姓周,小公子称呼我为周吕氏即可。”

“我叫秦悠,大婶也别叫什么公子了,叫我小悠就行,”秦悠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请问是您救的我么?”

周吕氏将粗粗过滤好水递给秦悠,他低头一看,还能看见碗底的细沙,顿时皱起眉头。

“小公子别嫌弃,这里常年风沙大,水就是这样。”

秦悠感激的笑了一下,端起碗将水喝完。

“谢谢,是大姐您救的我么?”

周吕氏摇摇头:“是一个黄衣服的年轻公子哥背着你找来的。妾身已经给你看过病了,很抱歉,虽然江湖上不少人给了妾身很高的赞誉,但那不过是传言罢了!妾身的医术平平,治疗一些小伤小痛不在话下,但像秦小公子这种……很抱歉,妾身也没办法……”

秦悠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很在意,他还挂念着花千繁,连忙问周吕氏是否能跟他去看看花千繁。

“我朋友被人打伤了,还躺在破庙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公子别担心,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奔波,在家好好歇着。等着叶公子回来,再拜托他去走一遭,如何?”

“可是万一……等等,叶公子?”

周吕氏却越过秦悠的后背,看着来人,连忙寒暄:“叶公子,你回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秦悠这次到挺情愿先转身看看这叶公子是谁,却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叶清蟾。

他穿着黄衫——老实说,这衣服颜色倒是和周围漫无边际的黄沙和被风吹得奇形怪状的石头挺搭的。他还背着一个背箩,背箩里装着一些少得可怜的青菜萝卜之类的蔬菜。

这个打扮出现在这个地点实在是让秦悠觉得费解,他搞不清楚为什么叶清蟾会在这里,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他?

见秦悠满目怀疑,叶清蟾不自主的别开头,一脸我高贵我冷艳我我就是不理你的模样。

周吕氏将花千繁的事给叶清蟾说了一遍,叶清蟾面瘫的脸上毫无表情。

“不用去了。”

秦悠眉毛掀起:“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