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洵惜是在与她说笑,却是倾漓俯身对上洵惜有些泛红的眼睛时,脸色猛地便是白了一白。

洵惜的父君死了?而且是在他回到丰城之前,这么说来,这孩子……

不敢想象这些日子里,面前的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倾漓突然觉得心上一阵阵的酸疼,那一种感觉比被人插上两刀还要难受。

身形一动,倾漓直接蹲下来看着洵惜,她方才不知道这孩子经历如此事情,所以她没有注意到用词,所以方才是她的不对。

一只手拉住洵惜的手臂,倾漓蹲下身来的同时则是伸出另一只手来讲洵惜眼角就要落下的泪水擦了擦,轻声道:“抱歉,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方才我还以为那个人……以后不会了。”

感觉到一股暖意袭来,洵惜本是揪着的心突然好过了几分,他抬起眼睛向着倾漓看了看,随后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事情本来就不怪你,你根本不知道,所以没关系。”

笑容绽出,洵惜抬手又在脸上擦了一把,这才向着倾漓说道。

他晓得面前之人是为了他好,所以他绝对不会生气,更不会怪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怪她。

见到洵惜脸上的笑意,倾漓虽然稍稍松了口气,却是她知道面前这孩子一向是个懂事且坚强的,他现在这样多半是为了不让她产生负罪感。

站起身来,倾漓说着将洵惜拉着往着内室走去,他们今日折腾了一天,身边这孩子虽然子睡了一些时候,却是在马车上即颠簸又阴冷,哪里能够比得上在榻上舒服些,因此下倾漓带着洵惜走进内室,打算让这孩子好好地休息一下。

看着洵惜闭上眼睛,倾漓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窗外,一阵冷风呼啸袭来,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能够让人联想到此时外面的阴森寒冷。

拉了拉肩膀上的外袍,倾漓看着洵惜逐渐平稳起来的呼吸,心上的那一种莫名的心疼也随之逐渐的消弱了些。

方才她没有继续追问有关他父君的事情,因为她清楚那一定是这孩子心上难以轻易磨灭的伤痛,如此她便是再想要知道事情如何也绝对不会去揭开洵惜心上的这道疤。

感觉到满前的孩子终于睡熟,倾漓抬手在洵惜的后颈上轻轻一点,拂了他的睡穴,好让他睡的更沉稳些。

站起身来,倾漓侧身看着那窗外的夜色,当下一个闪身由着内室之中闪了出去。

夜色正浓,冷风强劲。

丰城王宫,此时丰掣的寝宫之上,那名叫做若影的白衣女子此时正端着一碗汤药朝着寝宫内殿走去。

内殿榻上,丰掣此时依靠在上面,墨色的发丝散开垂落在身前。

若影走进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冰寒之气陡然袭来,以至于让她端着汤药的手不由得抖了一抖。

“君王,是时候喝药了。”

走上前去,若影将手里的药碗递到丰掣跟前,俯身说道。

视线在那药碗上快速扫了一眼,丰掣蓦地抬眼,道:“这些药暂且不要喝了,明日起本君要看一看那个云山上来的药师本事如何。”

若影听言微微俯身后便是端着手中的药碗退到了一旁。

“君王如此相信那名药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