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蕲县?”江烽目光悠远,注视着眼前雄踞的这座城池。

说雄踞,略显夸张,蕲县县城并不算大,在淮北中算是一个中等县份,但是依临涣水,且处在徐州南下驿道上,交通也还算方便,不过若是与符离比,就要逊一筹了。

由于宿州废而复立,立而又废,这百余年间反复折腾,这也直接导致了蕲县始终难以成为徐州南部的中心,论交通便利和商贸繁盛,无法与通桥比,论地位重要,无法和符离比,所以也就这个不尴不尬的地位。

“对,君上,看起来不算大,但处在通桥下边,这里的确很难受。”搭话的是王邈,勒了勒腰间的牛皮皮带,他显得意兴盎然,“姚承泰主力原来一直驻扎在符离,大概是不愿意让我们夺下蕲县威胁到通桥和汴渠航道吧,所以这厮就孤注一掷要在蕲县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了。”

江烽和王邈当初最担心就是姚承泰孤注一掷将所有骑兵派出来在涣水沿线就行不间断的袭扰破坏,这样一来对于整个淮右军的军心士气就会造成很大影响,哪怕是最后抵达蕲县城下,也会疲惫不堪,损失不小。

但没想到姚承泰虽然派出了一军骑兵突袭自己后方辎重队,却未曾料到自己的主要术法器械都集中在后军上,而且被黄安锦给对方来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反击,让对方吃了一个大亏,然后,姚承泰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蕲县,不敢再出来了。

所以淮右大军才能如此顺利的抵达蕲县城下,有条不紊的开展攻城前的准备。

但根据细作和斥候搜集回来的情报显示,蕲县城中仍然驻扎着一万人左右的军队,要想拔除这根钉子,也是对淮右军的一大考验。

王邈之所以这般底气足,一方面也是了解到姚承泰麾下诸军的士气并不高,哪怕是其精锐,由于对时局的悲观,战斗力也要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王邈提前就观摩了术法部队展示出来的威力,所以对于拿下蕲县这样一座并不算高峻的城池并不担心,唯一不可预知的就是为此淮右军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已。

当淮右军抵达蕲县城下时,也就意味着这场战事只能以一方的失败而告终。

“这是一场拉锯战啊。”江烽叹了一口气。

从符离那边的消息已经传来了。

出乎意料,没想到梅况他们竟然能突袭符离成功,一举拿下符离,要防守符离,就要比防守通桥好得多,但是同样还有一个出人意料的情况,那就是尚云溪倾巢出动,与时酆的一万大军合兵朝着符离猛扑而来。

原来江烽一直认为哪怕尚云溪再是觉得唇亡齿寒,起码也要保留两个军驻守萧县,没想到尚云溪的魄力如此之大,居然倾力而出,同样时酆出兵数量也超出了江烽和王邈的预计,一万大军,而当初江烽和王邈预测不会超过三个军,两个军的可能性最大,但却没想到时酆也这般孤注一掷了。

这样一来原先预计南下的军队不过一万五到两万之间,但现在却已经达到了两万五千人,对只有不到一万人的淮右军来说,压力巨大了,尤其是这四军中两军是水军,还有两军是新组建的右一军和右二军。

好在符离城雄峻远胜于蕲县,加上水军随队带有大量术法器械和部分术法师力量,这对于尚未尝过淮右术法力量打击的感化军来说,无疑会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

蕲县和符离的攻防大战估计会同时展开,只不过攻防双方互易,谁能够守住城池,却又能攻克对方的城市,那么也就意味着谁就是胜利者。

“是啊,我们先拿下蕲县,也就意味着我们占据了先手,同样,他们先拿下符离,压力就会压在我们身上。”

王邈内心深处也还是有些担心梅况他们,水军战斗力不弱,但是那是在水上,现在弃舟登陆,要打防御战,能行么?

另外两军步军,秦汉和骆成淦的武道水准都很高明,秦汉更是小天位强者,两人也都是淮南的宿将,但是毕竟这两军都是从忠正军和德胜军残部重编而来,士气和战斗力都难免会受到影响,就要看秦汉和骆成淦能不能成功的将这支军队的心气和积极性调动起来了。

也许唯一让王邈稍稍放心的就是当初也安排了一定数量的术法器械和术法师力量,而术法器械和术法师力量在防御战上是最能发挥出威力的了,不过战争终究还是要靠人来打,所有一切预测都还是通过实战才能检验得出来。

“我相信梅况和春来他们,也同样相信秦汉和骆成淦他们会为了证明自我打好这一仗。”江烽既像是再给自己打气,又像是要说服王邈:“十天之内,这场战事就必须要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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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开始扎下营寨,城墙下两万大军以及一两万的夫子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一般,开始在蕲县县城四周工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