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院落中几名正在休息的兵士,见江烽走了进来,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自家兄弟,不需客气,你们长途跋涉,正好休息一番,不过程序还需要走一遭,各自报上自己姓名和所属军营做个登记,之后大伙儿就可以进食休息了。”

一身戎装的江烽显得格外精神,暗红色的罩袍和半新旧的盔甲相配外加上腰带上厚重的横刀,足以让刚刚从疲惫和奔波中挣扎回性命来的兵士们咋舌不已。

江烽派人前往各县散布消息很快就取得了效果,陆续从乐安、光山和定城方向偷偷来投的军士数量在几天之内就超过了两百人,还有不少从殷城方向绕道而来。

临时宿处的不足让江烽不得不紧急征用了几十间民房来作为安置所在,好在光州失守之后固始城中亦是人心惶惶,民众已经习惯于军队的暴行,对于征用之举丝毫不以为忤。

只是这些军士中牙军兵士数量并不多,江烽一直希望能够获知张越的消息,却无人知晓。

“江指挥!”

“县令大人!?”江烽一出门就碰上了疾步而来的县令陈蔚。

这位县令出身本地大族,陈姓素来就是固始大族,即便是许氏执掌光州之时也要利用陈姓大族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好在这位县令倒是入过崇文书院,考得州贡生资格,颇为通情明理。

“江指挥,这几日来投的光州军士已经远远超出了先前预估的五十人,如此下去,这粮食、衣物如何解决?”

陈蔚对于江烽颇有好感,一来都是崇文书院中的学友,二来江烽不类固始军其他武将,待人和气有礼,一来二去,也就与江烽有了几分交情。

“县令大人,这些军士不远百里前来投军,如今周边局势动荡不定,固始正需要这等老军熟兵充实,他们来投实在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好事,粮食、衣物问题还烦请县令大人给予解决才是。”江烽亲热的拉住对方手道。

“江指挥,虞侯大人未曾知会于我,我若是擅自动用这仓中储备,怕是难以交差啊。”陈蔚有些惑然的道:“我曾经几度询问此事,但是虞侯大人皆避而不答,所以我才会来找咨询一番。”

作为固始的地头蛇,陈蔚对固始军中情况还是略有了解的。

曹万川固然是军虞侯,但是他来的时间尚短,而且是贬谪而来,威信还处于建立期,这位从录事参军麾下过来的斥候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固始军中相当活跃,在这个骨节眼儿上,他可不愿意随意得罪任何人,这里边的浑水他也不愿意去趟。

江烽心中雪亮,不过才短短一月时间不到,曹万川就和自己从相处甚善走到了势同水火的境地,这让江烽不禁感慨万千。

若不是考虑到自己还有利用之处,只怕对方早就免去自己代理的后营指挥一职,现在见来投者甚众,却又用这等拙劣手段来破坏,实在令人齿冷。

“噢,兴许是虞侯大人没有在意这种小事,虞侯大人既然将这种事情安排给我,一切就由我来负责,县令大人尽管放心,若是有什么差池,皆由我来承担便是,我便写一纸文书交与县令大人,你看如何?”

“若是这样,自然最好。”陈蔚也隐隐觉得其中怕是有什么古怪,但是江烽这般一说倒是让他也不好推托,有亲笔文书作保,却也不怕对方追究什么。“另外我还需提醒指挥大人,这些散兵入城之后还请指挥大人注意军纪,谨防这些人酒后发狂滋事。”

这一点倒是让江烽心中一惊,虽然尚未发生这种事情,但是眼下固始城中民众甚多,而现在这里也是固始军唯一可以依靠之处,若是在这里出了差错,只怕那蔡州军真可以兵不血刃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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