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县衙里的酒席上竟然清静下来,众人都面带奇异的目光看着宁远这边的座位。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星云诗会的开胃菜就是宁远的读书人,毕竟他们比较好欺负,不但写诗作赋的能力不行,而且服务态度还特别的好。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压根不用担心会阴沟里翻船。

看见众人的眼神都往这边看,就像是看着盘中的小菜一样。

赵十三等人的面色也是一苦,然后赶紧换上微笑的面容。

虽然他们是枪手,而且之前也调侃了墨谦一番,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宁远的人,看见宁远面临这样的状况,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但是他们很快就换上了微笑的表情,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的。

对面的座位上站起来一个人,端着酒杯朝着宁远这边走过来。

众人定睛一看,这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的脸上虽然青雉,甚至连唇边的汗毛都还没有脱去,但是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紧张的神情,反而带着自信的笑容。

显然是将这个一向没什么本事的宁远不放在眼里。

“各位宁远的兄台,在下是封平的任碧,听闻宁远才子众多,一直倾慕不已,今天恰逢星云诗会,所以不才想要来请教一番,也请各位不吝赐教。”

少年话说得客气,但是无论是语气还是姿态,都没有半点的尊重之意。

周围看的人都用看戏的眼神看着这里,任谁都看得出,这个叫做任碧的少年是在挑衅。

什么才子众多?不吝赐教?

真是笑话!

无非就是先拿实力最弱的宁远来给自己立威,还要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慢着,任小友,你们从封平远道而来,理当好好休息一番,不如让我们安远的人来为宁远的兄台们尽尽地主之谊吧。”

安远坐席上也有人站起来,大约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很明显他们也不想放弃宁远这块肥肉。

“这就不劳烦各位了,星云诗会本就是读书人之间相互切磋交流心得,又何来劳累之说。”另一边也互不相让。

“各位兄台不要着急,还是让我们先来吧。”

“不不不,什么事情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

……………

一时间,场面上就变成了争夺宁远的战争,如果不是尴尬的事实摆在这里的话,那么对于宁远的人来说,这一定是一件荣耀的事情。

看到这个景象,即便是拥有者良好枪手经验的赵十三也不淡定了。

他们对别人说得轻松,但是有谁是不要脸到给别人道歉都满心欢颜的呢?

他们只不过是别人找的来顶替的,但是心中的苦涩却又不得为人所道。

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县是一个人才济济的地方,也不至于总是被别人欺负。

但是现在竟然连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都来这里欺辱他们,怎么能让他们不生气。

更可气的事情是他们敢怒而不敢言,这样的情况其实不只是今年,已经持续将近十年了。

一直以来,宁远在众人的印象中都只不过是一个贫瘠而且文风不盛的地方,在星云诗会上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建树,所以这个少年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走过来。

“嘿嘿,没想到宁远的才子之名竟然这么盛,那么多的才子都想跟你们切磋一番,墨兄弟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