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酒味儿直冲鼻翼,让苏盼儿下意识捂着鼻子推开他:“都很好,来时我刚刚才去看了孩子,都吃饱了睡得正香。没问题的。”

“没问题就好。来,你也来陪着我喝几杯。”

秦逸摇摇晃晃的,说着便要伸手去拿酒杯。苏盼儿赶忙阻止他,开玩笑,眼下她小腹的伤口尚未彻底复原,哪里能饮酒?

“圣上,您不去陪陪大哥和祖父他们吗?还有吕伯父,也在里面等着您呢!”

“对对对,你看看我……我都把这事儿给、给忘记了。朕现在就去,就过去……”他摇晃着龙体,惊得两名内侍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他,这才没有跌倒。

“你就不能少喝几口啊!”

苏盼儿试图将他推开,回头又吩咐人送来醒酒汤给圣上喝下,这才陪着圣上去了里间。少不得又是一阵欢喜的碰杯饮酒。

看着把酒当水喝的秦逸,苏盼儿是笑在脸上,着急在心头。

席间,吕明少不得要向圣上诉苦,讲述着各种困难之处。圣上眼瞧着醉醺醺的,说话做事照样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一点把柄,滑溜得好像那河里的泥鳅。

让苏盼儿频频看向秦逸,此人究竟是真醉了呢,还是假醉?

好容易等酒席散去,苏盼儿命人把诸位亲朋送出了宫。就在苏盼儿用探寻的目光瞧着秦逸时,安公公却急匆匆走了进来,看见正斜歪在榻边的圣上,忙走到皇后娘娘近前:“娘娘,事情不好了!”

“何事?”

安公公略微停顿了片刻:“是……是水月苑那边出事了。”

……

帝后一家子和乐融融的庆祝皇长子满月,大办特办,而水月苑里,却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里。

凤汐月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自己那张大床上。

最近几日,她总是重复着那个旧梦。

梦里,她的爹娘总是伸长了手要带走她,而她总是被一股莫名的拉扯力又强行拉了回来。

她时常在想,或许就这样永世长眠也很好。

这样,她就可以在地下和爹娘团聚了,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用面对皇宫那四面高高筑起的宫墙,再也不用面对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

可她放不下自己的儿子!

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要是没有了她,他该如何长大?

又做了同一个梦!

凤汐月勉强睁开眼,陪伴的她的,并不是她梦里见到的爹娘,而是不住抹着泪的姜嬷嬷。

“……您听,外面多热闹啊!听说圣上在庆祝皇长子出生,大宴群臣。满朝文武百官都有参加呢!就是不知道咱们公子爷有没有出现?”

“昭仪娘娘您说,圣上他怎么就这么狠得心啊!您也生了个小皇子啊,即便是寻常人家,对于庶出的孩子不重视,可也不会漠视得如此彻底吧?您瞧瞧圣上,可从来没有跨足水月苑一次啊!”

“昭仪娘娘啊,您可一定要挺住了。您要是走了老奴一个人可怎么活啊!老奴的老伴,儿子儿媳都走了,就留下老奴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个世界上。眼下,您又要离我而去了,我老婆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昭仪娘娘啊,您是不知道,老奴让人去找了公子爷进宫来看您,可府里的人说公子爷去替您寻找名医去了,根本不在府里啊……”

姜嬷嬷不断数落着,连凤汐月几时醒过来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