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氏却依然固执地见了礼,这才起身:“礼不可废。您祖父在临出门前可是反复交待大家,您先是一国之母,其次是圣上的皇后,之后才是我们的女儿。先给您见礼,是理所应当的,也免得落人口实,给娘娘和圣上添麻烦。”

这话让苏盼儿很有些无法回答。

她也不得不承认祖父说得对。

昨儿那一阵腥风血雨洒满了天,到现在空气中似乎依然蔓延着一股血腥味儿。

那些,要么是无辜枉死的老百姓,要么就是那些逆臣贼子的恶血。

她虽然不清楚昨晚倒底死伤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被关进了大牢里,不过,就单单从昨晚夜里的情形来看,受牵连的大臣估计着实不少。

想到这些,苏盼儿也不好强求:“娘,您先歇一会儿,盼儿这里很快就好。等一会儿咱们就一起出去。”

苏华氏应下,走到她身旁站定。看着晴雯整理好衣裙后,苏盼儿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梳理长发,她迟疑片刻,也靠了过来,接替晴雯的活计。

“让我来替娘娘梳头吧!想来,娘也有好些年没有替你梳头了。”

“也好。今天盼儿就试试娘的手艺。”

苏盼儿明白苏华氏这怕是有话和自己单独说,这才故意支开晴雯:“你去外面看看,两个孩子可有起了?再吩咐大家准备好酒好菜招呼着,不要怠慢了客人。”

晴雯应声退下了。

苏盼儿从镜子里盯着苏华氏有些迟疑的脸:“娘,咱们是母女俩,您有什么话尽管问。不用这般遮掩着不好说话。”

“那好,娘就是想问问您,昨儿……”

苏华氏说了一半就不多说了,盯着苏盼儿的脸看。

“娘您是说昨晚那些逆臣贼子造反吗?”

苏盼儿反而说得淡然:“那些个逆臣贼子,死了也是白死。好在天佑圣上,昨晚一切都好。至于都死了哪些人,或者有哪些人被捉,您就不要多打听了。这事儿,您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千万千万不要沾染分毫!明白不?”

苏华氏一脸后怕拍了拍胸口,赶忙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放松下来。

“好险好险!娘娘您是不知道,昨儿半夜就有人敲开了苏府的大门,求到你爹跟前。还说是无辜受累者,更是带来了许多银钱,说是找你爹帮忙去吏部说两句话。还说什么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苏盼儿猛一回头,一脸惊诧。

“娘,您没答应他吧?”

“那哪儿能答应呢!就是你爹想答应,上面不还有你祖父他老人家吗?”

苏华氏得意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梳:“您也知道您爹那人,他可是一年半载一个屁也嘣不出来的家伙,哪里敢应下这等事?当即便推辞了去……”

苏盼儿那口气一松:“没答应就好!娘您记得,往后这类的事情都莫要沾染。银钱虽好,也要有命去花才行!您是我盼儿的娘,他是我盼儿的爹,再饿着旁人,盼儿也断然不会饿着你们不是?”

这也是对苏家另类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