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对于秦逸来说,名义上虽然是师叔,实际上,却将程老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在尊敬。

这样的小年夜,他自然会过去走一遭。

等秦逸一走,苏盼儿感觉吃得有些撑,便绕着暖阁走了走。

一偏头,却看见那头泼皮猪就躺在地龙上方,四仰八叉睡得正香。在它的身旁,狗子警惕的双眼在看清是苏盼儿后,也再度眯上了双眼。

苏盼儿缓步上前,看着它的睡姿,开口说话的语调带着些慵懒:“这一次,又是你救了我。对吧?”

泼皮猪懒洋洋地动了动,睁开一道眼缝儿,翻过身背对着她,又继续呼呼大睡。

却惹得苏盼儿轻笑一声。

“我苏盼儿不喜欢欠人人情,可是这一次,我却欠的心甘情愿。往后,你有需要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苏盼儿能做到的,必定有求必应!绝不含糊。”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话语却分外坚定。

那道躺着的猪影却没有丝毫动静,好像并没有听见苏盼儿的话一般。

苏盼儿静静站立了片刻,含笑转身进了暖房里。

朋友是什么?

是可以和你笑、和你闹、小事上似乎斤斤计较,可到了关键的时候,勇于伸出的那只手!

而她苏盼儿何其有幸,居然能有幸遇上!

跨步进暖阁前,她悄然回头,那头泼皮猪依然静静躺在地龙上,一动不动。她收回目光,迈步走进了暖阁。

那猪影依然一动不动,要不是那圆滚滚地肚皮有节奏的起伏比适才略微快了那么一咪咪,都让人怀疑它是不是什么都没听见了。

狗子的嘴里呜咽了两声,张嘴打了个呵欠,再度闭上眼继续睡了过去。

良久,那头猪再度翻了过身,直接四角岔开趴伏在地龙上,呼噜很快响起。

苏盼儿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了,身旁的玖兰和晴雯不错步的跟着她,刚刚围着暖阁走了一圈儿,苏盼儿感觉人还舒服着,便坐到了美人榻旁侧。低头见一旁做了一半的小衣服,顺手拿起来看看。

玖兰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奴婢的针线不好,就是委屈小皇子了。”

这些小衣服,都是为苏盼儿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

苏盼儿的女红不好,对于做这些小衣服一类的更是有心无力,好在她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心灵手巧的,做这些活儿都做得比她好。

“瞧瞧这针线,又细又密,一看就知道用了心思做得,还说什么委屈?等再过两年,本宫便做主把你放出宫,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好好生养几个自己的孩子,到了那时,你这手艺就有用武之地了。”

拿着小衣服,苏盼儿夸了又夸,直把玖兰都夸得一张脸通红,不好意思低下头。

“娘娘您又在打趣我。奴婢才不嫁人呢,等以后奴婢梳了头依然在娘娘身边伺候,就陪着娘娘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