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不小心落下的。”

秦逸并没有解释这道伤口的由来,拿起一旁的衣衫往身上套。

叶寒也看出秦逸不想谈,便把话题引开了。

“倒底怎么回事?听说是轴承断裂了,马车找到了吗?”

“已经找回来了,只是车夫已经死了。”

秦逸说得简单,实则那马车确实找到了,不过,找到之时车厢早已散架,在沿途落了一地的碎片。而那车夫的衣服被卡在了马车的轴承里,带着拖了一路,早已气绝身亡。

得到萧叔回禀消息后的第一时间,秦逸便吩咐下去,厚葬这名车夫,再仔细安顿好对方的家人。

问清楚了昨晚事情经过,叶寒也陷入沉默中。

“能动到或者说能够接近马车轴承的人,相信数量不会太多。你可有逐一排查,找出幕后黑手?”

秦逸的神态有些萎靡,手捂着额头,轻咳了两声。

“已经安排人手下去仔细检查了!我从河中带回来那些精兵,都是陪伴在我身旁多年的老人,想动我和盼儿的人,左右不过是那人。此计不成他们必定再生一计,我们只管等着接招即可。”

“你是说……”

叶寒眸子一闪,眼露惊疑!疑惑的看着苏盼儿,又朝秦逸凝视了好一会儿,才又迟疑着:“你这猜测有根据吗?”

苏盼儿静静呆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好像隐形人一般。

“叶大哥,说句我秦逸不该说的话。”

秦逸撑着从床头坐起,披了件外裳,又带动了身上的伤势,疼得一阵倒抽气。

这才压低了嗓音:“我这不是要危言耸听,而是说两句实在话。我生擒了周镇超,俘虏一万余将士,立下这天大的功劳,也打稳了圣上的江山基础,隆恩浩荡,圣眷不断,当真是如日中天,气势如虹。可是叶大哥你知道吗?”

“嗯,你这话,其实只说对了一半。”

叶寒点点头又摇摇头,看了眼一旁的苏盼儿:“你这一场胜仗打下来,是打稳了圣上的江山是不假。不过,如果你战败,就单单是那周镇超水淹丰都古城下游三十二县,这一条罪名,就够你背的!朝中有不少大臣便指责圣上任人唯亲,以此逼迫圣上退位。”

“如果你没有兵行险招,守城不出,国中财政无力支撑,最终结果不是拖上一年半载便是周镇超的大军困死了你,逼得你不得不开城投降!”

“如此一来,圣上先失去了河中,后面无财力支撑,加上太后娘娘这边一使力,圣上不是先皇亲子的谣言越演越烈,其结果会如何?想必你也猜到了!”

苏盼儿一愣,瞬间挺直了脊背。

秦逸听着,不住地点头:“你说得这些,我自然也瞧得明白。正因为圣上的形势危急,所以,圣上才会一力力捧我等。只是眼下,内忧外患,外患一除,我如果还站得这般高……那自古有言‘狡兔死走狗烹’我这活生生的靶子,当真是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嗯,你看得明白就好。”

见秦逸明白他的意思,叶寒也松了口气。

他就怕秦逸看不清楚形势,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闷头一心往人家的圈套里钻。

“柳延康眼下会突然来长安,要说里面没有名堂谁信?他为何会来?你就没有好好想想?”

“不外乎还做着他的春秋大梦,意图利用我和盼儿罢。这些我们都知道。”

秦逸眯起了眼。

“既然他明知道此刻过来不会有好结果,可他依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