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的腰经常扭伤,不知是怎么回事?”吴媚话中带着几分苦楚。

“你的腰椎肌腱有陈旧性裂痕,用我们的行话说,你这叫习惯性扭伤。”

“我去过许多医院,医生说要想根治只有通过手术修补。”

“放他妈狗屁!”许钟轻蔑的骂道:“西医有时很混账,治不了便拿出刀子吓唬人。”

漂亮的吴媚侧头看了看,这个乡下小孩看起来蛮有趣!她迷人地笑了起来。心道:这小毛孩稚气中带着一股成熟和冷峻,儒雅中不乏粗野和蛮悍,忧郁中却不失阳光灿烂,憨厚中夹着些许油猾邪气,青涩里揉着几分放肆,仔细瞧,还有那么一点色迷迷的味道。说到底,这是个亦邪亦正耐人琢磨的半大小子。

“你是哪里人?”吴媚颇感兴趣地问道。

“桃树坪。”说着话,他把针又向深处旋了几分。

吴媚偏过脑袋,樱唇几乎碰到他的耳朵,“没想到让我碰到一个医道国手,如果你治好我的腰,我一定好好谢你。”

她口里温热的香气不时吹进他的耳朵眼里,弄得他的耳朵痒痒的,他急忙把脑袋往一边闪了闪,说道:“我师傅说了,世上万事万物都讲究个缘字。大路朝天、人海茫茫,偏偏就在一条小巷里以这种方式遇见,你偏偏扭了脚而我偏偏就是个跌打医生,这是什么?这就是机缘,既然是机缘巧合,若提谢字便有些俗了。”

“你是说……”女人眼中火光霍的一跳,问道:“你我有缘?”

“万物皆有缘!”他笃定地点点头,“缘起有缘,缘落有缘。”

许钟说的这些实际上都是拾师傅的牙慧,但在这个时尚女人的耳朵里便成了古奥高深的不俗之语。

吴媚本来就是惊讶许钟的武功身手,带回来治治病,再找到兰草的源头,能不能做成生意还是后话,即便做了生意,日后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会有什么交集。

然而,许钟几句话却深深触动了她。此时,她仿佛刚刚发现了一个世外高人一样,心里渐渐升起一种内疚和景仰混合出来的感触。

吴媚的眼睛里便升起了一种雾一样迷离的成分,她低声呢喃道:“什么是缘?”

许钟继续拾人牙慧,朗朗卖弄道:“缘是五百年前你在佛前许下的一个夙愿;缘是滚滚红尘中你烟视媚行时一次不经意的回眸;缘是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时会心的一笑;缘是清晨凝在荷芯的一滴朝露;缘是空谷中你面前飘落的一片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