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降搬家,最初忙乱了几天,渐渐归于平静。

床垫第二天就送到,当晚她和陈池就挪回床上去睡了。她买了几盆花,选了漂亮的桌布,订了几个椅套,在软装上稍微费了些心思,让房间风格明快几分,住下来勉强也契合了。

其实,她现在对别的要求也不高,只祈祷一件事,那就是别再住不满几个月就被催着赶着搬了,只要能住得安稳,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习惯。

不过,这屋子老给她整幺蛾子。

隔壁那个平素肃着脸两眼像探照灯一样的大妈,过了几天,终于在同搭电梯的时候和她说开了话:“你们刚搬来吧?”

“嗯。”许霜降外在相貌是很温和的,她微笑回道,“阿姨买菜去了啊?”

“买条鱼。”

就这样,许霜降和大妈算是正式认识了。

当天陈池下班,在楼道口遇见,大妈正搬出了一盆小半人高的绿叶子树,手持着剪刀,绕着树检查。她瞧见陈池过来,将花盆往侧里挪了挪:“不好意思啊,好走伐?”

“好走好走。”陈池礼貌随和,经过时夸了一句:“阿姨这树长得好。”

“平安树,有黄叶了,拿出来修修,你下班了啊?”

这下,陈池和隔壁大妈也算正式认识了。

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许霜降瞧出来了,大妈家住着她老伴,还有她小儿子一家三口,小孙儿正在上幼儿园,天天由爷爷接送,儿子儿媳早出晚归上班,大妈就在家操持买汰烧。

没多久,大妈在早上九十点的电梯里遇到拎着一把芹菜的许霜降,好奇问道:“你不上班?”

“我做培训,不用坐班。”许霜降解释道。

大妈哦哦两声,明显觉得这种不打卡的职业不靠谱。

两人跨出电梯,恰瞧见一个女子从大妈家另隔壁开门出来,穿着大T恤热裤,斜跨了一只小包,脸上涂了口红眼影,妆容大体淡雅,迎面进电梯时飘过一阵香风。

大妈等电梯下行了,撇撇嘴压着声音道:“这种人不好。”

许霜降倒是一愣,没反应过来。

“做那个行业的。”大妈探近,暗搓搓地说道,“我经常看到那扇门里有男人出出进进,早上五点不到,偷偷摸摸开门出来,一点声气都不发出来,跟做贼一样。那门里住了两个女的,搬来半年多了,男的长相都不一样,你说是正经人吗?肯定不是的。我们住在隔壁也怕,万一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还要顺手牵羊偷东西呢?真是的,房东也不管管,房子被这种人住在里头住龌龊生意,要触霉头的。”

许霜降大吃一惊,她进家门就把菜放下,从冰箱里取了一盒布丁,挖了一匙压压惊,委实想不到左近竟然有这等事。

她使劲回忆有限几次遇到那两个姑娘的情形,好像都挺正常的,装扮入时,紧跟流行风潮,但并没有如何妖艳如何风尘。这,万一大妈所说的是真事儿,她和陈池住在这里,可如何是好?

陈池看完了一份合同,拿起电话道:“美丽,我这边对付款条件基本上没什么意见,你拿给法务律师过目吧。”

他忙完这一阵,端起杯子,去茶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