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三川带着樵夫往衙门的方向走,樵夫仍旧没有放弃他的那担柴禾,被洛三川用十五个铜板买回了洛府。

樵夫再高兴也没有被冲昏了头脑,他看着这条路分明是去衙门,就算他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还是对衙门这个严肃的地方瘆的慌。他放缓步子道:“三少?您不是说让小的跟您回去拿赏钱吗?”

“没错啊,你看我这身捕快的衣裳,自然是回衙门了。”洛三川说的理所当然。

樵夫越走越慢,最终还是战胜不了赏钱的诱惑,跟着来到了衙门口,走到这里他就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了。

“三少,我就在这里等着您吧。”他磨搓着粗糙的双手道。

洛三川停顿,“别介啊,你怕什么,我又不抓你,进来!你今天可算帮我一个大忙了。”

樵夫有些不好意思。

沈银秋站在他们身后,默默的听他们对话,仿佛有种感应的回头望去,正好看见万俟晏从远处飞来,只见他脚尖在砖瓦上落力一点,他的身影就猛地往前窜了一大步,这种身姿,似曾相似,她仿佛在哪里见过,铭心在心的记忆。

万俟晏在她恍惚时,就来到了她的身边,护金护木自动退开几步。

万俟晏的身上有她熟悉的清香味,比平日重了那么一丝丝,想来他也有些受不了尸体的那股味道。

“没事吧?”万俟晏一到她身边就揉着她的头道,即使隔着一层帽子。

沈银秋摇头,顺便借此甩去方才那丝探究,现在不是思考其他东西的时候,他们需要尽快离开洛水镇,因为她总觉得京城那边不安心,怕是走不到大沥就要被召唤回去了。又要回去京城里呆着,没意思。

暂时将一切都抛下,不就是为了路过一次江湖吗!她一直潜藏在心底的愿望。

万俟晏看了一眼护金护木,两个暗卫也一起摇头,表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这才放下心,看向前方樵夫打扮的壮年男子,“这是?”

不等沈银秋回答,洛三川就跟邀功似的抢先道:“这是住在邙山脚下的樵夫,他说他那边有绳虫。”隔了几息他继续说明道:“绳虫就是我们抓的这些虫子、”

万俟晏挑眉约是有些意外,“当真?这位兄台真的认得这是什么虫?”

樵夫被他的气势压的有些紧张,但还是自信道:“当然,这和邙山西边的绳虫一模一样!我还能认错不成,就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

万俟晏笑了笑,请樵夫进衙门细谈。

他问的比沈银秋和洛三川更细也更有技巧,樵夫能顺着他的话回忆起更多的细节。

谈完之后,洛三川让人给了他一两银子,樵夫砍半年柴禾也赚不到这么多,当下就兴高采烈的揣着银子准备离开。

只是临走前他多嘴说了一句:“我记得一个月前还有一对母女进了邙山呢,也不知道进去做什么。”

沈银秋突然道:“母女?大概是什么样的?”

樵夫瞄了沈银秋一眼,许是拿了银子心情好,还真仔细回想了一遍道:“年长的就是普通劳作的妇人,年轻一些的模样生得好,皮肤也白。身材瘦瘦的,跟这位姑娘有些像。”他指了指沈银秋。

沈银秋看向万俟晏,大概就是李氏母女。

万俟晏道:“我想去你们村子看看。可否?”

樵夫有些迟疑,看了看天色道:“公子从这回去的话,去到该是天黑了。”

万俟晏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决定不亲自去,他跟护金道:“护金你和这位大哥一起回他的村子,顺便调查一下那里的绳虫,万事小心。”

樵夫不知道这些有钱的少爷们要了解这些绳虫做什么,但他秉着不该问的不问原则,没有好奇。

洛三少是洛大少的同胞兄弟,品性有保障,跟洛三少在一起的人也坏不到哪里去,而护金是万俟晏的随从,可以放心!樵夫理清这其中的关系后,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让护金出事。

护金被人这样保证,感到十分违和。

洛三川看了看万俟晏,有些欲言又止。万俟晏可不会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他牵着沈银秋就往衙门里走,“吴仵作应该已经验完了,我们去听听他怎么讲吧。”

沈银秋颌首,瞄了一眼还在纠结的洛三川。

“主子!”他们刚转身,身后蓦地传来数道喊声。

万俟晏和沈银秋回头,见是青竹青叶以及万白和莫少恭他们。沈银秋问道:“你们怎么来啦?”

莫少恭喘气道:“那、那什么你们一个下午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幸好方才东家回了客栈,我们才跟着追来。”

“东家?”沈银秋没有抓住重点道。

莫少恭有些腼腆道:“就是不知道怎么称呼,白大哥让我喊东家少爷,我喊过一次感觉怪怪的,还是喊东家好了。”

沈银秋哦了一声,笑道:“你随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