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秋只不过扫了他一眼,眼中有些显而易见的厌恶,声音都冷上了几分:“抬起头来。”

那人似乎不敢,沈银秋蓦然抬头,直视刘氏道:“让我们丞相府的主母好好看看你的容貌呀,毕竟老熟人呢。”

“你这蹄子给我闭嘴!满口胡言,信口雌黄!娘、这人怎么会是我们丞相府的种!”刘氏很反常,也许已经察觉了什么,激动的连沈银秋是不是沈家血脉都胡乱怀疑。

这脸打的可不止刘氏,还有沈蔺如,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饱含着警告之色,这刘氏长得确实出挑,瞧着就是个不安分的,但这十多年来安不安分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刘氏被老夫人这么一瞪,心立马就凉了,头脑很快的冷静下来。之前被气的头脑有些发昏,使不得使不得!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沈蔺如的脸色,讷讷道:“老爷,是妾身胡言了,银秋这丫头说话太难听,妾身是被气糊涂了!”

沈蔺如冷哼了一声,不予置评。

刘氏森然着脸,眼瞎都看得出她生气了,发展到动怒的状态。

在她发作前,沈银秋飞快的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为这种人生气不划算。等会她会让张氏好好的说个够!

沈银秋低头踹了一脚那贼子,这动作粗鲁的让在场的人都皱紧了眉头。她道:“还不抬头?难道怕被人误认为是我家主母的相好?”

张氏气的脸都绿了,沈金轩也是狠狠的眯起眼睛,寒光落在沈银秋的身上。沈银秋想沈金轩一定是恨不得杀了她的,此时此刻。

但是她怕了吗?

马九惶恐不安的抬起头,对上张氏那一刹,张氏十指紧握,不是让他滚远点吗!怎么会落到这贱人的手里?

沈银秋年仅十五,容颜身板都已经长开,此时站在刘氏身边,不说不笑还好,如今一笑越发夺目,张氏就差捂着胸口说死妖孽了。

沈银秋眼若星辰,眉眼弯弯成月牙,精致的五官此时散发着致命的气息,张氏压下心惊,盯着跪在地上的马九,试图威胁他。佯装不屑道:“这是哪里找来的阿猫阿狗!你也敢把这种人领进老夫人的院子!”

沈银秋也不恼,还是那副明媚的笑容,看着跪在脚边的人道:“再不说话,你可别后悔哦。”

马九胆颤的抬头探了一眼沈银秋,立马低头老老实实道:“是夫人,夫人让我去乡下庄子盗空小姐钱财的!请小姐放过小的吧,当换的东西都已经一件不落的给小姐寻回来了!”

沈银秋哦了一声:“除去名贵字画,纯银两你盗走了多少。”

马九低声含糊:“一万八千多一些……”

“加上当掉的字画青瓷首饰等贵重物品。”

马九声音更低了:“一共三万九千两。”

这笔银子在刘氏的眼里自然不算什么,但在如今大写一个赤字的丞相府,三万九千两已经不少了!

沈蔺如和老夫人死死盯着张氏,从上次克扣将军府特地送给沈银秋的补品时,张氏的品性就已经在沈蔺如心里打了大大的折扣。

“你当真派人干了这等丢人的事?!”沈蔺如饱含怒意,似乎张氏敢点一个头,他就会一脚踹过去。

沈银秋乐的见他们狗咬狗,还不时的煽风点火道:“也不知是不是这贼子盗取我的银子后看不起主母给的那五十两赏银,那两锭银子可还好好的保存着,以及似乎有丫鬟看见这贼子进出丞相府,而且还是主母的院子。”

她顿了顿,本想换上悲情一点的神情,却发现本能的不屑,索性就保持本性继续道:“我也不知晓主母为何做出这种丢人的事,得知真相的时候我还不信,让人拷打了这贼子一番,可惜这贼子不但说的有理有据还有赃物,主母你再不喜我,完全可以罚我去祠堂或者找个严厉的嬷嬷教导,如此这般……实在是哎。”

她最后一声哀叹简直让张氏无地自容。她吃了三十几年的饭竟然被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小蹄子教训了?

但是她现在身上的心思的可不能放在这蹄子身上,还有三道目光一直紧盯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