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妤在马车内顿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她觉得脚下有些凉意,忍不住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一只脚不见了鞋子,也不知道是在刚才的什么时候弄掉的。

想到这里,长妤不由又生了怒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幸好没有梳发鬓,否则今日可就乱了。

她从马车内拿出一个盒子,不断的从盒子里面抽出雪白的锦帕,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自己的嘴唇,太不干净了!

长妤在男女之事上有种诡异的洁癖,便是离男人离得近了都让她觉得不舒服,更何况今日被人这样的亲吻,只恨现在没有水让她漱口,将那种缭绕到心尖尖上的气息全部冲的一干二净。

毁容?断袖?

这厮哪里毁了容!又哪里有断袖该有的样子!

长妤将手中的帕子扔出窗外,然后微微眯了眯眼,不论如何,她绝对不能嫁给这个人!

她必须毁了这门婚约。

那种危险太强烈了,一旦贴近就有种让人堕入地狱的错觉,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顶着一张她“师尊”的相貌,让她不得不敬而远之。

她低着头,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那件玄色的披风,玄色?

长妤一下子将披风扯下来,正想扔出窗外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却听到马二喊道:“小姐,谢府到了。”

长妤只好将那披风往车座下面一塞,然后下了马车,急忙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嘴里都是那碧海月茶的味道,简直糟糕透了!

长妤回到院落,小丫头小草迎了上来:“小姐您回来了,那些送来的东西放在哪儿?”

送来的东西?长妤这才想起重云给她准备的礼物,冷冷的道:“哪里有空房子,全部给我塞进去。”

“小姐不看看?”小草微微一呆。

看什么看?!真是恨不得将那些东西全部甩到那个人的脸上。

长妤道:“不用。给我准备漱口用的东西。”

“是。”小草只能应了声。

小草吩咐完之后端来了漱口水,长妤拿起来就猛灌,等到嘴里的味道全部消散之后,她方才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见小草奇怪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长妤问道。

小草奇怪的道:“小姐的脖子上怎么被蚊虫叮了一口?”

长妤转身对着镜子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个红痕,脑袋里闪过他亲吻自己的最后一幕,突然脸上顿时有了火。

长妤紧紧的抿着唇,小草有些害怕,道:“这春天就有虫蚁,我去找陈嬷嬷拿点驱虫的香来。”

说完自己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长妤盯着镜子里面的痕迹,然后慢慢的平静下来,今晚的事情对她冲击太大,让她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绝不能这样下去。

长妤收拾好心情,然后叫人准备了一点吃食,今日在宴会上几乎没怎么吃,到现在肚子都还饿得很,她塞了满满一肚子,然后叫人准备热水洗浴,最后才上床睡觉。

长妤本以为今日的事自己需要好好整理整理,但是一上床睡意便滚滚而来,刚刚将“重云”和“云晔”四个字拎出来,就软绵绵的进入梦乡。

梦境里长妤正在太清神殿里翻着经书,却恍惚看到往生帘内有两个人影,她掀开帘子,就看到两个人抵在那欢喜佛的画像前没羞没躁的亲吻,长妤正待走开,那两人却回头看来,这一看将长妤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不是自己和那重云又是谁?长妤急忙跑开,一会儿又到了大燕的宫殿内,龙椅上还是自己和那重云两人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