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的书房在府中僻静之处,落地窗外,高大的玉兰树上,已有小小的花苞,含露待放。她正站起来往外走,身后桌上一排排整齐的文书。

“陪我出去走走。”羲和对简言怀说。

“是,少主。”简言怀答道。

“你一个人。”羲和补充道。

“这样恐怕不妥。”简言怀迟疑地说。

“有何不妥?现在西梁城内已经全城戒备,不会有危险的。你去换身便装。”羲和舒展了一下身子,淡淡地说。

简言怀心知马上就要开始会见各方来使,少主已经多日没有放松了,而且又郁郁寡欢,今天看起来稍有兴致,也不愿扫兴惹她不快就答应了。

二人换了便服后从后门出去,初春的风虽不和煦但也并不凛冽,带着一点寒意吹在脸上,让人身心清爽。简言怀换了一身银灰色罗衣,清冷之气中又多了些飘逸,肃肃然如松下之风。

两个人一路沉默,简言怀是向来寡言,羲和是心中有事。

羲和想起了定安的时光,她和莫逸也曾这样在涧水边上的草地上走,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背着她在河边跑。一切都恍如隔世,转眼已是翻天覆地的世界。人生有些路,注定是孤独之旅,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忽然简言怀眉头一皱,飞身挡在羲和前,拔剑往空中一挥,一个东西“咣当”一声落在几米开外。仔细一看,竟是一把腰刀。简言怀立刻紧张起来。

羲和看了一眼地上的腰刀,径直走向前去,简言怀还未及阻拦,就听到前面的打斗声。

不远处几个大汉正对着一个蓬头散发满脸血污的人拳打脚踢,刚才的腰刀应该是被打的人试图反抗,被大汉一把夺走甩了出去。

大汉们下手凶狠,边打边骂,可是被打的人却哼都不哼一声,痛苦地缩在墙角抱着头,脸部因为痛苦变得扭曲。

简言怀本不想管这闲事,但是羲和示意他救人,于是他上前二话不说踢飞了那群大汉,大汉们转过来围攻他,他用剑鞘一个横扫,这群无赖就已倒地,赶紧起身逃走了。

简言怀拍了怕剑鞘,像是要拍掉剑上沾的什么脏东西一样。

被打的人瞥见他们,挣扎着站起来转身就要逃走。

“站住!”羲和大声说,“你是谁?怎么有前锋营的腰刀?”

那人听到问话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又踉踉跄跄地快走了几步。简言怀上前一把揪住他拎到羲和面前,拨开他的头发,露出肮脏的脸。

“于盛!”羲和惊讶地叫了出来。

简言怀听到这名字把他往地上一丢,拔剑就要杀他。

“你干什么?”羲和见他突然要杀他,吃惊地问。

“他不就是在定安城内打过少主的那个人吗?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