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歌裹紧了被子,眼神,却也是格外的清明:“你这是在质问我不知好歹吗?”

林暮初:“……”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透彻?总是一眼就能窥破别人话里的意思?

是,他就是在质问她不知好歹,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她就一直用这样的态度来看待他?难道她的心里,自己就真的不如那个男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质问我?但是,我不觉得我应该要感激你,病毒事件,起因是你,结束也是你,还有这一次,如果当初没有你救遥遥姐,宫爵就不会因为怕我看见,把她转移到那么隐秘的地方,而我,也不会因为陈玉苓的威胁,把所有的愤怒和仇恨,都转移到宫爵身上,我不知道你背后还做了多少事情,但是,就这两件,我绝对不会感谢你!”

“你——”

林暮初被她气的一脸铁青,可是张嘴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果然是冰雪聪明的,以前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因为没有怀疑他,可现在,一旦怀疑了之后,她高速运转的大脑,就像是一台可怕的机器,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他说,她便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那么,她是不是连他是谁?也差不多猜到了?

林暮初突然来了兴趣,看到她就像一个被惹毛了的小白兔一样,就坐在那里,人是不敢动,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是非常凌厉而又厌恶的盯着自己,他想了想,没有走开,反而,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

“好,既然这样,那宫太太就来说说,我到底是谁?”

他是不是有病?

夏安歌只觉心底的厌恶和愤怒更强烈了,她不是一个喜欢去窥探人家隐私的人,可是,他这样,真的让她很反感,也很讨厌,就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她是老鼠,而他就是猫,不吃,反而在那里逗着她玩。

她没有在说话,甚至,连目光都不想在看他了,人就那么坐在那张床上,抱着那个杯子,无助极了。

林暮初坐在那里看到,有个片刻的停顿,半晌,他才又站了起来,起身去了这个房间的右侧书桌那里:“我确实不是林暮初,林暮初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

夏安歌再次诧异的看了过来:“怎么死的?”

林暮初淡淡一笑:“枪杀,听说是误杀,但是谁知道呢,反正,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活不了了。”

他说的那么平静,那么的轻描淡写,就好似当年那些血淋淋的事,都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一样。

但实际呢?

实际是,当年那个叫林暮初的少年,是那个地方,唯一一个相信他的人,他说,这世界上肯定还会有人等着你出去的,你一定要坚持活下去,我也是,我也要坚持活下去,我一定会等到还清我清白的那一天的。

可惜后来,他们却在那里遇上了军区的大暴动,也许是那里关的人太多了,也许是那个地方,太复杂了,那里,就连军区自己都搞不清,谁是谁,也弄不明白,这里面关着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