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枫杨携带着随她潜伏在薄奚皇宫里的那些亲信,快马加鞭赶到回州。本想依着自己那还未被外人所知晓的身份,不费一兵一卒的骗开城门。却不料碰上拓跋季的手下,不肯开城门,管她的皇亲国戚,高官大将,在这种两军交战,迫在眉睫的时刻,他们只认得女皇陛下的令牌。

说起那令牌,皇甫枫杨也有些懊恼。自己本来是有一块的,只是那天出门太过焦急,给落下了!

那令牌本是薄奚翎给薄奚敏护身的,而后薄奚敏担忧自己的安危,就赠与自己。皇甫枫杨回房后,习惯的将它放在绣花枕边,那日尽顾着翻云覆雨,倒是将它忘得一干二净。

“算了,绕过回州,走海路...”

没了令牌的皇甫枫杨只得选择一条迂回曲折,费时费力的路。回州城已封,凭借着这十几个人要进入这城中,虽难,但也不是没可能的。其实他们只要护得皇甫枫杨一个安全抵达车非的阵营即可。可这主子,明显跟他们不再同一个频道上。不强攻反倒是退让,着实是可疑!

皇甫枫杨的几个手下相互对视着,交流着自家主子的不寻常之处。

要说着不寻常哪,莫过于刚才的“令牌”二字。这些手下们分明看见这皇甫枫杨那震颤愣神的模样,难不成....与....有关?

还记得前几日出薄奚皇城之时,一行人本是商议着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想到皇甫枫杨却临时改变主意,硬闯城门,开始了大屠杀。

那屠杀是为了报亡国之恨?还是单纯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偏偏还流淌这仇人的血液!

这些手下们,不敢再细想下去,怕扯出些不愉快的话题。

一行人南下,绕过回州,也绕过他们不敢再跨进第二次的薄奚京城,来到海州城的边界。此时距离那场大屠杀已两天有余,按理说这叛变之事应该是传的沸沸扬扬才是。

可这海州太守还真是不知情,毫不知情。依旧城门大开,迎接着来往的商客。

这也是薄奚翎的失策,一来此事事关重大,她深思许久,才决定不声张出去。屠杀那日的公公与打更人都已被她“请”人宫中,已无第三人能传此消息。只是啊,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她深知最可怕的不是当事人,而是宫中的那些太监宫女,着实是喜欢八卦嚼舌根。不出几日,也会有风声传出去的!但此刻,薄奚翎得尽力瞒着,天下一乱,她自己也就乱了,她现在得靠着这得之不易的平静来思量对策。

二来,薄奚翎想着皇甫封杨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赶回车非,不会在薄奚的地盘上停留太久。于是她放出特训的密鸽,以飞鸽传书之速来抵抗那骏马之速,还派出八侍卫全力追捕。却不料,失算了,皇甫封杨选择了一条谁都料想不到的路。

深夜,薄奚翎伏案疾书,看着八侍卫传来的那一封封无果的信,眉头紧锁。

“喝点花茶吧...歇息一下...”较之于薄奚翎的惶恐不安,魏晋一就显得云淡风轻了。

在她看来,这一切,所有的问题,所有的战争都会被解决的。邪不胜正,纵使百年前四国联手诛杀皇朝之事,被篡改了事实,薄奚一直蒙冤,但最终啊,这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所以啊,她并不担心。只是啊,她的女皇陛下这几日可不好过了。

先是那百余名守城将士,下葬,安抚家人。再是追杀皇甫封杨一事,毫无进展。最后还有昏迷不醒的薄奚敏。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都让薄奚翎头疼不已。

“魏晋一,你说这该怎么办呢?”薄奚翎疲惫的将头枕着魏晋一怀中。魏晋一顺势将手臂缠绕在薄奚翎颈间。

“不必过分担忧,一切都会被解决的。皇甫封杨逃了就让她逃了吧,就算遇上了,笔墨纸砚,梅兰竹菊也不一定会拦得住他们。至于守城将士,你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吗?保其妻儿,父母,一世无忧,无需担心生计,立碑封誉,光宗耀祖。这已经是对他们最好的赏赐了,你不必再为此操心。还有敏儿,诸葛太医说她近日便会醒来,恢复一些日子便可,也没什么可操心的...”

“魏晋一,你说的倒是轻松...”薄奚翎将魏晋一的手打开,往下拉了些,握在自己的手中。“有些时候啊,朕还真想做个平民百姓,过着平淡的生活。或者啊,跟你隐居那深山里,你耕田我织布,也如同那神仙眷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