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等待魏晋一许久的薄奚翎似乎有些怒气。心似火烧,头顶冒烟,但面上还是得维持着女皇陛下该有的从容淡定。

这也不是女皇陛下乱发脾气,毕竟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这罪魁祸首还不快快现身。

魏晋一走后没多久,薄奚翎就进入了香甜的美梦,谁知美梦没有持续多久,突然有侍女在门外高声禀报到,“女皇陛下,长公主求见!”

还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薄奚翎睁开眼,对着长公主三个字寻思了三秒。待反应过来,一把掀起被子,火速整理衣衫,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大厅内。

“快快请长公主进来!”薄奚翎朝着门外高声宣到,铿锵有力的声音之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被自己赐为长公主之人,隐居深山之后,十多年未归,为何偏偏在这个多事之秋出现。薄奚当真要变天了吗?

民皇,薄奚翎的祖父,薄奚朝的第十二任君王,也是在位时间最久的一任君王。兴许是紫气满室,一连六胎皆是皇子,后来在千求万愿中祈的一公主。民皇终于龙颜大悦,大赦天下。根据皇后娘娘的意思,民皇将小公主起名为薄奚安素,意在公主一生都能安之,素之,无争无抢,安乐一生。据说这位公主的满月酒啊,其奢华程度是各个皇亲贵族都不能比肩的,甚至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公主自小聪明伶俐,民皇自然是宠爱有加。奈何公主的性子随了母亲,自小就愿归隐山林,与草木共舞。长大之后,这种情感越发不可收拾,年仅十多岁便要离宫出走。

民皇爱女心切,自然是不能横加干预,只能随她去了。但每年高暑时节,民皇都要借助避暑之说去探望这个小公主。有传闻说,民皇曾给公主送了一份密诏,说是,如若公主愿意回到薄奚皇宫,民皇便以皇位相传。

如果皇位之说是真的...那她今日归来,是为了夺取皇位?

薄奚翎不自觉汗流浃背,许久未归的七公主难不成是薄奚竟请来的帮手?

晃神期间,未被薄奚翎记住容颜的七公主已经出现在面前。一身白衣称的面前之人越发高洁,这远离红尘纷杂,脱离勾心斗角之人当真与这些明争暗斗,攻于心计之人不一样。至少薄奚翎觉得自己相较于面前之人,少了一份圣洁,多了一份凡夫俗子固有的*之心。

面圣不配刀,这是薄奚的老传统。可这七公主一袭白衣,一把宝剑,堂堂正正的行至薄奚翎面前,这份气概是一般人所没有的,薄奚翎也要敬畏三分,自然是不能横加指责。

“姑姑,请上坐!”薄奚翎从自己的高位上下来,躬身让给薄奚安素,自己则是退到一旁。

“翎儿,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薄奚安素走到薄奚翎左边的位置上。古代以右为正,平常薄奚翎坐左,魏晋一坐右。此时薄奚安素坐的位置恰好是魏晋一时常坐的位置,而将原本属于薄奚翎的位置留给薄奚翎。

薄奚安素打量着这神奇的皇夫府,据说啊,这女皇赏赐的皇夫府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破宅,出人意料的是,皇夫大人一点都不嫌弃,反倒乐呵呵的入住了。

更稀奇的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女皇陛下也不嫌弃,夫唱妇随,在这农宅一般的皇夫府也能自得其乐。

不过今日一见,这里倒没有外人传言的那般凄惨,这景致,布局在京城上可算是一等。

薄奚容素看着屋檐上攀爬的那些植物,给沉闷的屋子带来了一丝清凉新鲜之感。用鲜活的竹子弄出来的屏风正好能够接受南窗投进了的阳光。既有阳光,竹子便不会死亡,听说有时皇夫府还会漏雨,那无形之中又给了竹子以雨露的滋养,怎能活的不好。那一丝丝的新绿,将整个屋子都称的光亮。平心而论,薄奚容素甚是喜欢这屋子的设计,或者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设计这个厅堂的人若是没有天马行空的想象,断然是设计不出来的。

这些...都是那个人的杰作吧!

薄奚翎见薄奚安素笑意浓浓的打量自己的房子,时不时露出赞许的目光,心底绷着的那根弦也能放松一些。

“翎儿,我当初抱着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小。”薄奚安素伸出手笔画了一下,极其简单的一个动作,却看的薄奚翎泪意朦胧。她仿佛从薄奚安素身上看到了她父皇的影子。

“皇姑姑饿了吗?翎儿命下人去煮些吃的来?”薄奚翎见天色已黑,已经到了晚宴的时间,寻思着唤来轩辕天,薄奚敏等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这个词,有点怪怪的....

去澹台妍那儿的魏晋一许久未归,女皇陛下似乎早已将她抛之脑后。毕竟长公主大驾光临,自己定然不能有失远迎。

“吃饭先不急,这次我回京城,是来寻...魏晋一的...”薄奚安素单刀直入,藏藏掖掖实在不是她的作风,当然这也要因人而异。对于魏晋一,她那含含蓄蓄的爱可是深藏了许久。

“魏晋一?皇姑姑您认识朕的皇夫?”薄奚翎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看来自己是小瞧这个皇夫大人了,不仅有钱,人脉也如此广阔!薄奚安素难不成是她请来的帮手?

听到皇夫二字,薄奚安素很明显脸上僵了僵,显然对这二字是极其的敏感。

“先前晋一入了冠山派,我恰巧做了她的师父。”薄奚安素说此番话之时,脸上不自觉就带上暖心的微笑。自己倒是没发觉,却被薄奚翎丝毫不漏的看在眼里,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