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宁纤碧还不觉着什么,沈千山却是惊呆了,他只知道朝堂震荡,却不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甚至连太子已经恢复了储君身份,开始监国都不知道。

耳听得宁纤碧正说着大长公主抄家之后一些日常的事,皇帝又追忆着昔日大长公主和他的一些往事,小沈将军终于慢慢消化了一些信息,眼看那一老一小说的热闹,他也插不进嘴,因只好转向贝壳子,悄声问道:“怎么回事?明王爷的势力彻底完了?”

贝壳子点点头,将这些日子来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又小声道:“太子殿下也挂念着沈阁老和将军,只是皇上严命,不敢过来。于是就有传言说沈将军被猜忌,皇上又重病,这可不正好引得金宁联军打来了呢?”

沈千山直至此刻,才总算彻底明白皇帝走的这连环棋,不由得松了口气,忽听怀中“哇”的一声,原来却是宝宝哭了,他吓得手足无措,身子都僵硬了,如临大敌般的焦急叫道:“阿碧阿碧,怎么办?宝宝哭了,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办?”只听这话,绝没有人联想到这个人会是让鞑子闻风丧胆的沈将军,分明就是个吃软饭怕老婆啥担当都没有的软蛋嘛。

“没事儿没事儿,大概是要尿尿。”宁纤碧连忙走过来,还不等接过宝宝,就见沈千山面色一变,然后抬头道:“尿了。”接着便见他身上白色衣服滴滴答答往下滴着尿,可怜的被儿子尿在身上的爹爹一脸无辜的看着媳妇。

宁纤碧连忙把宝贝儿接过来。从他的小被包里取出一件小裤子给他换上,一面笑道:“宝宝如今尿尿都知道给个提示,如今是来了这里,环境陌生人也陌生,所以把这茬儿忘了,这也没什么,论理你这个当爹的,也该让孩子尿几回了。”

给宝宝换完裤子,皇帝又抱着逗弄了一会儿。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接着方抬头问宁纤碧道:“起名字了没有?”

“没有,就是起了个小名儿,叫盼盼。”宁纤碧微微一笑道:“大名打算等着他爷爷回家后起呢。”

周铭沉默了下,点头道:“是啊,沈爱卿才学渊博。定有好名儿给这孩子。说起来,朕的孙子也要出世了呢,呵呵,朕也是早就盼着含饴弄孙的日子了。”

“皇上日理万机,哪有什么含饴弄孙的时间啊。”沈千山嘿嘿一笑道,话音落。见周铭瞟了他一眼,得意笑道:“你怎么知道朕没有时间?日理万机?呵呵。难道朕就非要日理万机吗?到时候你看着,说不定你爹还没有朕清闲呢。”

“皇上是说笑吧?别说金宁联军又卷土重来了,就是最清闲那阵儿,皇上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啊。”沈千山疑惑看着周铭,心想不会吧?难道皇上要做昏君?只顾着吃喝玩乐?

却听周铭哈哈一笑道:“怎么是说笑?山人自有妙计,你小子到时候就看着吧。”说完站起身,对贝壳子道:“行了。出来了这一会儿,皇后在宫里替朕看顾着。还不知怎么紧张呢,咱们就回去吧。出去时你吩咐一声,让朕两位舅子也过来一趟,看看他们的侄孙和孙子。”

说完就来到沈千山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再忍耐几天吧,日后大庆的江山和未来,就全在谦儿和你的身上了,务必要牢记这份手足之情,君臣同心,让我大庆锦绣繁华,更上一层楼。”

话音落,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沈千山和宁纤碧呆呆站在那里,直到目送着皇帝背影消失在院门外, 沈千山方一把抓住了妻子衣袖,紧张道:“阿碧,你刚刚说……皇上病入膏肓是怎么回事?”

“就是从宫里传来的信儿,说皇上缠绵病榻,这两个月都是太子监国,所以大家都说皇上病入膏肓,要不然大长公主也不会担忧的觉都睡不好,虽然心里对皇上有怨气,可老祖宗毕竟还是念着这份儿亲情的。”

宁纤碧耐心解释,却见沈千山面色越来越苍白,喃喃道:“这么说,皇上今次过来,难道……难道真是交代后事的吗?”

“不会吧?”宁纤碧吓了一大跳,连连摇头道:“你看看皇上刚才的步伐,多矫健啊,再说说话的时候中气也很足不是吗?怎么可能会是特意过来交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