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城没有看,他始终没有抬头:“我知道,我全知道!但是……我实在不忍心……”

“你觉得对她亏欠是吗?”

月倾城没有说话,什么,都没说。

我拧眉转身:“没关系,这个恶人,我来做!”我大步走过静立的月倾城,他不忍心,我来。

“你不恨她?”轻轻的,身后传来他低低的问语。

我不由沉默,怎能不恨?我信过她,可她,却杀了我。

“我也想过杀了她,但是,始终下不了手。可是,现在她那副样子更让我感到恶心!”

“那就成全她吧!”忽然,身后是月倾城大声的,请求。

我惊然转身,他的身影在我面前“扑通”跪落,墨发在空气里轻颤,他双目空洞地垂下了脸,低低而语:“请……成全她。即使,你让她戒了毒瘾,她也不会想再活下去。因为……是你给她戒的毒……”

【因为……是你给她戒的毒……】

我与巫溪雪,因为泗海而纠葛在了一起。泗海让她生不如死,他……做到了。

我无声地抬步离去,忽然间,月倾城拉住了我的裙摆:“求你……成全她……”他再次哽咽哀求,我扬起脸:“所以,这个恶人,你想让我来做吗?”

他的手,缓缓从我的裙摆上滑落,我抬步离去,风吹过这个院子,也染上了一丝凄凉。

泗海对巫溪雪的惩罚,已经够了。泗海,你还是那么任意妄为,在你这么做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巫溪雪是个皇族!

皇族却深染毒瘾,你让我的百姓该如何看待这个皇族?这个朝廷?这个政府!

泗海。我不能让这样的罪孽,再加诸你的身上,因为我知道。你和少司,并没死……

夜色悄然降临。空中无月无星,静谧地仿佛只有花开花谢的声音。这个皇宫,越来越安静了。

我坐在书桌后,案几上,还是堆积如山的奏折,这一个月,仿佛奏折怎么也批不完。这很正常,因为巫月经历重创。朝中官员重新洗牌,新的派系会慢慢成形,好在这一批只是政见不同,不会贪赃枉法。

在朝堂上,他们会吵地厉害,但是在朝堂下,他们常常会一起喝茶。巫月有此班贤臣,我这女皇又怎能偷懒?

也要感谢孤煌少司,是他诱出了巫月隐藏的寄生虫,是他帮我淘汰了杂质。给我留下的,是精英贤才。

怀幽手端炖盅轻轻进入:“心玉,喝汤了。”

我放落朱笔。他跪坐我的身旁,打开炖盅,轻轻吹拂。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问:“为什么不告诉我?”